祁九黎动弹不得,只能承受眼前师尊的威压与怒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满目恨意地质疑自己。
血衣如火,灼得祁九黎眼眸跟着转成了红色。
“师尊……”祁九黎眸里尽是血丝。
“前世你屠我仙缘,今生不光要斩尽本尊仙丝,甚至还想毁了本尊元阳。”他红衣滴血,眸似死潭般一目过去全是绝望,“本尊就站在你面前,你想废那就废。
本尊一世英名皆毁于你手,你看我这模样,几分像从前?”
向来不染尘埃的万俟青舒此刻浑身带血,眸底尽是看不见头的嘲弄与死气。
不。
祁九黎撒手想远离,长剑整个刺穿师尊的胸膛,他甚至没有力气站在师尊面前。
前世他刺死师尊的时候也是这般痛苦吗?
“你逃什么?本尊如今这狼狈模样,入不了你的眼?”万俟青舒眉宇间尽是衰微颓废之气。
“祁九黎,”万俟青舒一掌捏着祁九黎下巴,恨不得要将他下颚捏碎泄恨般,眼神跟淬了毒似的死死盯着他。“本尊此生最悔的,就是当年路过酒馆救你狗命。
当时我应该一掌将你捏死,绝了如此孽缘,也好过我此刻人不人鬼不鬼,失了仙缘失了身。”
“本尊为你失去的还不够多么?甚至想要让我失了命?”万俟青舒每个字都像是在祁九黎的心尖上剜血。
似乎他真经历过剜心之痛般,心口处无比真实地传来扭曲的痛意。
这是心魔还是现实?
师尊眼底的恨意太过浓郁,心口处的疼痛太过真实,他一时竟分不清眼前有几分真几分假。
他动了动喉咙,想解释不是的,他一直是他敬仰钦佩的那个师尊。
怎么会这样?
前世今生杂糅交织,他亦然分不清真假虚实。
祁九黎开口,却听到自己嘴里说着与他心愿完全不符的话:“不光失命,还有失心。我如此心悦师尊,师尊却视我于无物,徒儿怎么甘心?怎能甘心?”
“孽畜。”他的眸子像要喷出火来。
祁九黎心痛如绞。
不是的。
怎敢对师尊生出半分玷污心思?
【你早些日子梦着师尊梦.遗可不是这样的。】心魔跑出来戳穿祁九黎的心声。
【既然你讨不来师尊的心意,我帮你杀了他,这样万俟青舒整个人都是你的了。不好吗?反正前世你不是已经动过手了吗?】
【啊,是师尊的气息呢,】心魔感受到外面奚泱源源不断传来的真气,不由坏笑。
【你今晚放任我出来,不就是想闹事,到时候借口回到师尊榻边吗?可你怎会想到,被你压制以来,我早在暗中谋划许久,只等此刻翻身。】心魔似乎绕着他说话,万物仿佛早已静止。
【师尊好生强悍,我快顶不住了呢,】心魔语气里却带着得逞的笑意,【等着吧,我爱慕他,迟早有一天我也会让你变得跟我一样。】
【唯有万俟青舒这般如仙如神、世人追捧的玉人才配得上你我倾心。神只如青舒,遇上便沉沦。你我皆不过难敌他的魅力,从第一眼开始便沦为他的信徒。
将神捆在身边,从此独属于你我二人,如此……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