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英问:“那他父母身体怎么样?”
“应该挺好的吧,没特别问过。”柯一维也没特别提过。
“他家里知道你们的事吗?”
“……我也不知道知道不知道,”勖阳头疼,一说到这话题就头疼,“我没让他说。”
这也算是勖阳的常规操作了。恋爱如此,其他亦然,不憋到最后或是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了,她都是不会轻易就透露的,家里人也一样——应该说,特别是家里人。
闷声干大事,人狠话不多,说的就是这样了。
“这么大的事,要不是这次小维送你回来,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告诉我吧?”
“多大点事儿啊?搞对象而已,有必要八字还没一撇就喊得人尽皆知吗?私人事情有什么分享的必要?”但勖阳也老实地给了自己老娘一个答案,“不过也不会等太久,我们俩也定了个期限的。”
人家就是这么稳当,请问你能怎么办。
这也不错。稳妥,谨慎,起码能在一定程度上保护自己和对方。
但——“你知道你多大了吗宝贝儿?”
勖阳无语,“这又和我多大了有什么关系?”
“怎么能没关系呢?你要是二十几岁,我就不说什么了;你这晃荡不了几年就四十的人了,搞对象哪能还像原来一样啊?行就行,不行就不行,要么就尽快分,要么就好好和人家走着,咱没有时间去按着‘期限’走啊!”
有的逻辑,它存在就是不知道有什么道理。
勖阳虽然能理解她家老母亲的中心思想,可是理解不代表能全盘接受,就算有百分之二的精华那也还有百分之九十八的糟粕。
“不是,妈,我怎么没和他好好走着了呢?就因为我三十多了,谈个恋爱就得急赤白脸破马张飞的,连个适应的时间都不能有吗?可问题是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俩人凑一起就一定可以成功啊?我就是八十了,我也不能一着急就随便下定论吧,那叫谈恋爱吗?那不就成了合约关系了吗?”
“你说的那些我不懂,你别和我咬文嚼字,”卢英摆摆手,她不理解,也懒得听,“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还小,你随便玩随便拖,没有人会管你;你现在三十五六了,搞个对象还和小孩一样当个玩儿,也不和家里说,咱有那么多功夫玩吗?你还瞒我?你还让他也瞒着他家里?我看这小维也是挺有意思的,你让瞒着他就瞒着。合着他不着急啊,他年轻不吃亏啊,他二十五正不想结婚呢,那你呢?”
这大概是起床气又冒上来了,天气也闷着场雨,勖阳只觉头痛欲裂,胸闷气短,胸口和喉咙都像堵了一团棉花,出不来也下不去,非常难受。
失策了,真是失策了。平白给自己找了这么大的不痛快,果然喝酒误事。
“妈,我怎么觉得和你说不清楚呢?你怎么绕来绕去都是这个事呢?”勖阳双手揉着太阳穴,离开餐桌坐到沙发上去,“我难道不就是因为想好好和他交往,才低调处理的吗?你之前见到他的时候,也不是这种反应,为什么你会认为我们俩在一起是在玩呢?我难道不知道我自己玩不起了吗?”
其实她想说的是,你怎么就和别人的妈妈不一样呢?
可她确实三十五六奔四十了,不是口不择言横冲直撞的小女孩。在这个问题浮现之后,她自己给出了答案:或许因为自己也是和别人的女儿不一样吧。
就还挺悲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