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靖一想哭,“我太谢谢你这五十年如一日的善解人意了。”
勖阳想,这怎么听着这么不像是好话呢。
话也不是好话,事儿也不是好事儿,总之一切就是非常荒唐,也难辨善恶,难以一言蔽之——总是会想到向茹说的那句,“我们的三观太狭隘了”。
出道十来年,非黑即白的学生思维也还是没有褪干净。但到底算是有些成长吧?毕竟如果是几年前,这么一个得来“不甚光彩”的名额,即使她多想要,也不会比羞耻感和不安更多。
如今仍然是不适应的,这不可能通过一朝一夕去改变。只不过她渐渐接受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资源置换,能量守恒,如果笔直奔去的那条道路总是行不通,比起偏执顽固地一头撞去,倒还真不如换个方向,殊途同归。能有其他的路线可以选择,也不失于是一种实力。
兵不血刃的感觉不能说不好。欧气护体的感觉不能说不爽。你若问勖阳现在能够理解彼时的夏婷或楚波,乃至是苏忠义了吗?理解是理解的,理解并不算一件难事。难的是,在理解他人的基础上,若换做自己,又会做何选择。
她的选择应该就是“保持良善”、“不再执着”与“难得糊涂”。
就不要想那么明白了。原本这世上好多的事情,也是不可能想得明白的。混沌,模糊,灰色,或许已经是它们最好的样子。
苏忠义口中的“纯洁正直”,到了这里,走向了下一个阶段。
想到这里,勖阳反倒一身轻松。
“你俩先不要多想,职称的这个事情交给我们来处理,你们就先把手头上的工作好好地做完,”陆靖一说,“这个学校的项目还是挺重要的,我听说你让荣可欣和张晓雯来负责了?你适当地再过问一下,他们负责人和咱们单位有点关系,昨天还给我打电话说起这个事儿,想尽快看到成片,你能催就帮着催催。当然,要让两个孩子保证质量啊。”
“好的领导,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