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尾把从牲口棚里顺来的菜刀放下，“谁纵容你这么做的。”

“……”

陆尾见陆成不说话，干脆坐在炕边，不想压住了褚尤的脚，他嘶了一声，陆尾又起身，嫌弃地把他脚推开，瞪了他一眼，再次坐下。

“学不上了？”

“我又不是个学习的料，还不如早早出来打工。”

陆尾其实很想问陆成就这样安排了自己的一辈子，可是大道理说出来，又不太像她这个年龄段能说出来的话，干脆说：“你今年该上六年级了吧？”

陆成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过完年上学去。”

“不，买书要花钱，咱家没多余的钱。”陆成说这话的时候像极了为家里着想的好孩子，眼睛里好像还有星星。

可这星星很快被陆尾捏碎，“你孝敬你女朋友倒是有多余的钱了。”

陆成心里一惊，面上没敢表现出来，面有些发烧地问：“你，你怎么知道的？”

褚尤旁听半天，偷钱这些倒是没什么稀奇的，让他感到震惊的是，这孩子也太早熟了吧！他12岁在干什么，他妈天天逼着他背四书五经的时候啊！

褚尤不禁发出感慨：“陆尾，你弟真的，是个狼人。”

陆尾扭过头去横了他一眼，褚尤自知打破了严肃的气氛便不再说话。

“为什么要从我这儿拿钱？你妈不给你？”

陆尾咬重“拿”这个字，陆成年级尚小，教育教育还有改邪归正的机会，抱着培养祖国未来花朵的意思，她没说成是“偷”，也是为了给陆成留点面子。

“欠下兄弟的，他们说明天要是不还，就要叫兄弟们打我…”

陆尾垂下眼皮，她有些困了，“那就让他们打你吧。”

陆成脸色一惊，就听陆尾又说，“我睡觉了，对了，出去的时候把灯关掉，门给我挂好。”

说完陆尾倒头就睡，褚尤本来披着外套葛优瘫在上面，见此情形很有眼色的下了炕，坐在沙发上。

陆成心下放松了一点，刚走到门口，就听陆尾像是告诫一般：“你要再敢进来拿钱，我就把你俩手都剁了。”

*

第二天一早，褚尤见陆尾趿拉着拖鞋走出去，他有种不详的预感，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也跟着走了出去。

就见陆尾走到墙角，掏出一只老年手机，拨了三个数字，正准备打出去时，褚尤一把夺过，把电话挂断了。

他紧张地看着屏幕，确认自己已经挂断，“我说过，不能报警。”

陆尾疑惑，“为什么？你离家出走，家人会担心你，而且我家也不能留你太久。”

褚尤扶额，“我不是离家出走。”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报警……”陆尾突然愣住，“难不成，你是逃犯？”

褚尤哭笑不得，“我贼安全，真的，你相信我，让我到你家避避风头。”

陆尾深信不疑，一把将手机夺过，颇为老成地摇了摇头，“你的长相不安全。”

“真不说？”

“不是不说，是不能说。”

“那我就报警了？”

“我说，我说……你先把手机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