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孩子不是钱金凤亲生的,但是钱金凤既然在这个家里,嫁给陆丰年,就有照顾孩子的义务,把自己的儿子当孩子,把不是亲生的孩子当丫鬟使,不仅不给生活费还倒打一耙吃她的喝她的,这种家长也忒不是人了点儿。
陆丰年也没个态度。
陈谕见一提到陆尾爸妈她就沉默了,心中不免有些好奇,他并不知道陆尾和陆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令关系恶化的事情。
陆尾沉默了一会,“谢谢你把我送来医院,刚刚我找林嘉要了医院的大款胆子,钱已经转你账上了,这个补品,就算了吧。”
“补品不是我买的。”
“那是谁送的?”
“你爸妈。”
“他们人呢?”
“你母亲说你爸爸身体不好,今天是来检查身体的,听到学校的通知刚好来看看你。”
陈谕先前还在疑惑陆尾为什么会一提家人就沉默,可是自己说出这话,“刚好”两个字就让他恍然大悟。
病床前站着的陆尾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声音低沉地说:“你通知了他们?”
陈谕知道自己传话可能会在未来不久引起陆家的一场矛盾,这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这种情况下只能说实话,不说实话误会越深。
“学校通知的。”
“那应该在我昨天出事的第一时刻,学校就通知了他们吧。”陆尾笑了笑,像是在嘲笑自己:“这来的可真够及时的,女儿出事能顺便来看看。”
钱金凤且不说,陆丰年知道自己的亲生骨肉出了事,即便有所不便也应该第一时间找车来,这反射弧可真长。
陈谕想说些什么晚会,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默声张在原地。
这时,更不巧的来了,钱金凤双眼试探着推门而入,然后转身搀着陆丰年进来。
看见已经穿戴整齐的陆尾,不禁问:“这就准备出院了?看来也没什么事儿嘛。”
陆尾面无表情,而陆丰年又是个软弱的主儿,平日里在家里任由钱金凤发挥,他显然不知道这种母女对话的局面会令这个家庭进入多长的沉默期。
陆丰年坐下,一言不发地看着钱金凤在那里嫌弃陆尾。
“你这,住单人间病房,钱是大街上捡来的啦?我们挣点钱容易吗?我整天在厂子里给人家帮工,你在这得个小病就住这么贵的病房,你亲爹还没住过咧!”
一张嘴哒哒哒个不停,陆尾越听越生气,可是外人在场,更何况是救她回来的陈谕,在恩人面前不可能逞什么能当场和钱金凤到这里嘴炮,陆尾背上书包准备走了。
理也不想理。
钱金凤见陆尾面无表情背起书包就要走,火一下子上来,“你着急走什么啦,医药费还得我们给你垫?真现成啊。”
(现成是我们这儿的方言,意思是真懒,或者真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