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忽然记起了什么,脸色吓得惨白。她好像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与其说是不得了,不如说是不能说的事。
胡耀好心给自己安排住所,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这么热忱积极,自己竟然向他发脾气,还说了那么多胡话,还打他,推他……
玻璃花瓶那噼里啪啦的响声就像苏慕的玻璃心一样碎了开来,苏慕就像是被雷劈到一样,眼前发黑就差点晕了过去。但理智告诉她不能晕,晕了也不会有人来帮她的,她必须自己一个人坚强起来。
苏慕这么想着,咬了咬牙,一个人摇摇晃晃地下了床,恍惚地走向客厅。
看向粉碎的玻璃花瓶的尸体。凉水全都淋在毛绒绒的地毯上,使地毯变了色;几朵五颜六色的花已经蔫了,成枯黄色软瘫在玻璃碎片上。
苏慕觉得自己就是那摊可怜的悲惨的毫无特色又被人嫌弃的花朵,她忍住了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从厨房门后拿出簸箕和扫帚,像老人一样弯下了腰,慢慢地、颇有耐心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漫不经心地扫着。
怎么办?自己不得不向胡耀道歉,但真的很怕胡耀会因为这件事难受,这都怪她,明明酒量不行,还喝什么酒……
苏慕乱七八糟地胡思乱想着,感觉就像是被通知了还有十分钟9级地震就要来临一样危急。果然还是必须打电话向胡耀道歉,毕竟是自己先做错了,必须要求得他的原谅……
苏慕扫着扫着已经把玻璃碎片全扫干净了,却还在吭哧吭哧磨蹭着时间,慢悠悠地把扫帚和簸箕放回去,又走回来,又在客厅里绕圈。
过了一会儿,终于,苏慕像是下定了决心似地,从房间里拿出手机,颤颤巍巍地打了电话给胡耀。她发觉未接来电里有沈念凉的号码,不过眼下她没有功夫去在意这些事,她屏住呼吸,紧张地要听对方的声音。
接了!
苏慕吓得差点把手机抖掉下来,声音颤抖。
“有什么事吗?”胡耀似乎漫不经心地问着,手头里好像也忙着事。看起来他气已经消了,苏慕能想象他往常镇定自若的气色。
“那个,对不起,昨天我喝多了,对你发了脾气,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苏慕愧疚地说道。
“没关系,我没有在意,而且,我也对你发了脾气,真对不起。”胡耀轻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可能是察觉到了苏慕因愧疚与恐惧而颤抖的语气,胡耀不禁想要柔声安慰她。
“那个,早饭……吃过了吗?”苏慕关切地问道。胡耀一夜未归,也不知他作息有没有正常。
“我喝了点粥,谢谢关心。”胡耀淡淡说道。
“那我试着出去买点菜吧,我想给你做饭当做赔罪。”苏慕歉意地微笑着,使胡耀的心揪了起来。多么可爱的女人。
胡耀已经想答应她的好意了,但他连忙冷静下来,转了转眼珠思考着。不行,这几天不能让她出来沈念凉还在找她,她要是光明正大地从自己家里走出来,一切就都败露了。
得支个理由把苏慕关在公寓里,等风头过了,沈念凉对她失去了执念了,自己或许能顺理成章地表白。
“不行。”于是胡耀停下了手中的事,郑重地对苏慕说道,“你这几天不能出去。”
“为什么?”苏慕惊奇地疑问道。
“沈总,你知道的,沈念凉,他一直在找你。”
胡耀故作为难地说道,“前几天不是新闻发布会,你没有去吗?负面新闻已经闹开花了,你对公司的影响很不好。沈念凉为了保全自己和公司的利益,要把你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