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经过人情历练的女人,虽然不能达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地步,但是面对事情时稳住还是能做得到的,莫老太太一点也没怂,她冷冷的笑了,仿佛身后站着千军万马支撑着她与别人谈判一般。
“霜儿跟你说了什么不甘心的事情?”
地面上开始升起一层红色的薄雾,缓慢的浮动升腾,轻飘飘的没过了人的膝盖,使莫老太太动弹不得。
“霜儿她呀,跟我说了许多事情呢,比如说,”朔风伸出左手施咒运作,那底下的血雾便随着他的手势蠢蠢欲动,张牙舞爪的向上蔓延,突然他猛的一用力手部做出来锁喉的动作,那血雾便化作了手的样子,紧紧的掐住了莫老太太的喉咙“你是如何逼死她的!”
莫老太太惊慌失措,瞬间的攻击让她喘不过来气,她想要用还可以活动的双手去扒开掐住她喉咙的手,可是到头来只是枯老的手指抓了一场空罢了,因为那只手本来就是无形的,她拼命的挣扎着,满眼都是朔风那张杀意纵横的脸,看不到一点他以前的温和模样。
是什么将一个温润如玉的少年变成现在这副杀人嗜血的恐怖模样的呢?这话还得从朔风生的那场大病说起。
朔风那时候忙于与赵家作斗争,积劳成疾,终于是将身体亏空了一番,可那还不是最为伤心的,更让人难过的是,即使是拼到这般田地,他们仍然奈何不了赵家什么。
这几年的斗争实际上实力悬殊极大,几乎每次碰撞都是在以卵击石,闹到这个地步,秦家已经耗空了气数,没有什么与赵家抗衡的资本了。
出师未捷,大仇未报,朔风心里怎能好过?于是他悲苦之时便去荒宅那里看看繁霜,与她说说心里话,说说自己的烦恼与担心,也算是心里还有个牵挂和寄托。
那一天他又和往常一样来整理坟前荒草,为繁霜带来春天万紫千红的花朵时,突然注意到旁边的那株梅花已经有两年没有开花了,今年甚至连叶子也没长出来几片,大概这株梅花也同人一样气数已尽了吧。
他跟繁霜小时候常在这株梅花下玩耍读书,对它还比较有感情,甚至在繁霜及笄之年他们还一同埋了一壶琥珀光在树下,约着洞房花烛夜时挖出来做合卺酒喝,可惜事与愿违,当时已是物是人非。
朔风想着不如就把这酒挖出来吧,他与繁霜现在共饮,他喝一杯便给她倒一杯在坟前,也算是圆了他们年少时期的念想,于是便去找来了一把铲子,动手开始挖着坛子。
谁知道挖出来坛子不说,在那坛酒上面竟然还有一个小陶罐,罐口用木塞紧紧的塞住,朔风费了好大劲才将塞子拔开,里面塞了一块绢布。
他觉得奇怪,便将金丝玉帛打开看了看,这金丝玉帛上的东西让他如同晴天被惊雷劈中,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不止。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去接受这等残酷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