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失去了头发的遮掩,她是一名清秀至极的女子。
“你明明长得如此秀丽,为何要遮住半张脸。”孔修竹结结巴巴问道。
“你觉得我好看吗?”对方沉声问道。
“嗯,好看。”在凡界女子里,已经算是美貌至极的存在了。
落繁垂眼冷笑,“美貌有的时候可不是好事情,特别是在你弱小无力的时候,这将会成为你的灾难。”
她深有感触,全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
她从小性格孤僻,父亲是个酒鬼,每当喝了烂醉如泥的时候,便会对她和母亲拳打脚踢。
她时常遍体鳞伤,父亲不打大哥,因为大哥是家里的劳动力,他能出去做工,能赚来酒钱,可是大哥一出去,父亲就变本加厉地虐待她们母女两个。
有一天,父亲竟然带来一个粗犷的汉子,说要将她以一两银子的价格卖出去。
她从小便有不足之症,能活到现在实属不易,却长了一副明眸皓齿的面容,那人一眼就相中了她的外貌,说是带到勾栏院中培养培养肯定能成为头牌,她誓死不从。
母亲凄厉地喊道:“她是你的女儿啊,你竟然如此对待自己的亲生孩子,猪狗不如啊!”
换来的却是父亲变本加厉的虐待,“你再多说一个字,我连你也卖了!反正你们也没用,留在家里只能浪费米粮。”
可是家里的活儿,地里的活儿都是母亲干的,他这个做父亲的整日就知道喝得醉醺醺的,手里一有钱还有去勾栏院快活。
母亲只能默默哭泣,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她根本无力反抗。
只有落君御回来之后,怒气冲冲地拿着锄头赶走了那粗犷的汉子,怒声质问道:“爹,你竟然要卖了妹妹,你的心是被狗吃了吗?”
“混账东西,你怎么和你爹说话的!”父亲想向往日那样动手,可是却被落君御握住了手腕,使不上力气。
他面无惧色,声音阴沉:“爹,你若是再敢虐待娘和妹妹,我会打死你。”
“你这畜生,我是你的爹,你竟然要打死我。”父亲不管不顾地挣脱了落君御,又去扯母亲的头发,还踢了落繁一脚。
落君御盛怒之下,举起了锄头……一瞬间血肉模糊。
母亲看着血流满地的一幕,惊恐得说不出话来。
落繁反而很平静,她早就希望这个爹去死了,只是她没有实力,如今大哥长大了,就这么一锄头就将他们的爹送上了西天,她的嘴角扯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怎么办,怎么办?”母亲不停地叫唤着,反而是小小的落繁将她抱在了怀里。
“娘,你冷静一点,爹已经死了,要是大哥再被抓走,我们就要饿死了。”
她的话终于将母亲恢复了一丝理智,“君御,该怎么办?”
落君御没有一丝懊悔,他面无表情地说道:“爹喝醉了,不小心摔在了锄头上,当场暴毙。”
村里每个月都会死上几个人,只要没人告官,他们贫民的死活,官府根本不在意。
父亲草草下葬,落繁心中却感到了解脱,终于不用再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而大哥落君御也终于决定外出闯荡,每个月会寄来银钱给他们母女,两人的日子倒也过得还算富足平静。
可随着她的长大,外貌出落的越来越水灵,对她有想法的人越来越多。
好景不长母亲带着她改嫁到了一户秀才家中,原本她还以为母亲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可没想到,那秀才的最终目的是她。
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那老秀才来到她的房中,正欲凌辱她,为了自保落繁的枕头底下藏着一把剪子,当看到那色眯眯的老头靠近自己时,她想用剪子将老刺死。
没想到母亲却冲了进来,挡在了他的面前,“繁儿,求求你不要伤害他。”
落繁觉得不可思议,“娘,他背叛了你,他想要凌辱我,这样的男子你竟然要护着他?难道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繁儿,杀人犯法的,他是秀才……你杀了他,官府必定会追究的。”
母亲转头跪向了秀才的方向,“老爷,求求你,放过繁儿吧,她年纪小,不懂事。”
老秀才摸着胡子冷笑道:“不追究也可以,让繁儿陪我一夜。”
母亲咬咬牙,点点头。
落繁则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既然我伤害不了你们,那我便毁了我这面容。”
她举起剪子,刺向了自己的脸……
落繁掀起头发盖住的地方,那里竟然有一处触目惊心的伤痕,昏暗的灯光下,孔修竹并未看清。
可如今落繁却将蜡烛举了起来,那一处伤疤一览无余,原本美如冠玉的脸上因为这一道伤疤显得些许狰狞。
落繁冷笑:“怎么,害怕了吗?”
孔修竹摇了摇头,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怜惜之情:“不,只是觉得好心疼,不知道当时你受了怎么样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