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冯监察的那点儿威胁,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不过就是一个无根之人,他还怕他不成,不来点硬的,他还真以为姑苏是任由他一个东厂的番子胡作非为的地方?
解明杰刚要拂袖离开,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冯监察道:“冯大人,您出京可不是来度假的,我劝你还是收敛些,不要放纵过了头,手脚也放干净点,不然,您一个监察大人要是在姑苏出了点儿什么丑事儿,不光京里的汪公公面上无光,也是在打陛下的脸不是?冯大人,你说本官说的是与不是?”
冯监察呆愣在现场,看着解明杰意味不明的眼睛,内心巨震,解明杰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解明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便转身离开了。
然后秦凤华和容景也跟着离开了……
当天晚上,解忧阁,还是那个二楼小阁楼,还是那四个人。
谷婉抬头瞥了一眼推门进来的容景,搓着麻将,嘴里嚼着什么东西,随口问道:“事情都结束了?”
容景掩上门点点头,道:“嗯,都结束了,吴家倒了。”
谷婉咽下口中的东西,可有可无地道:“嗯,知道了。”
吴家的命运就在这姐弟俩短短的两句话中结束了。
容景抬步走向临窗的茶案,路过赵士言的时候,盯着他青黑的眼圈看了一会儿,忽然道:“赵道长,你徒儿秦凤华去上华观找过你了。”
“哈?你说什么?”赵士言全部心神都集中在麻将上,没有听清楚容景说了什么。
容景露出一个无奈的神色,随后忽然一笑,道:“没什么,你继续玩儿吧。”
这一刻,赵士言还不知道自己听漏了什么,等到数日后,他面对秦凤华的迎面暴击的时候,他终于知道,他原来错过了生的希望!
容景走到茶案便,拂衣坐下,先是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从身后的书架上抽出了一本账本样的书册,低头垂眸,认真看了起来……
七日后,姑苏郊外的坟地上。
秦凤华和容景出现在了这里,而跟他们一同出现的还有解明杰、解程年和解芊芊以及姑苏城的众多百姓们。
当然还有那些遇害的孩童的亲属们。
众人围在一座高耸的石碑前,而石碑后是一座又一座的新坟,放眼望去,似有百座。
解明杰站在石碑前,那块石碑写满了遇难孩童的名字。他神情庄严肃穆,望着石碑,双手垂在两侧,然后缓缓地低下了头,弯腰对着石碑鞠了一躬,素身站立,久久未起。
过了许久以后,解明杰才站起身来,转身面向那些遇难孩童的亲属,肃穆沉声道:“姑苏出了此等恶人恶事,让了这么多幼小的孩童孩童惨遭毒手,是我这个做太守的过失。”
解明杰目光一一掠过在场的人,他们或悲痛,或沉默、或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