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真不好说,本案主审敦亲王厉肃,常夏和元峙都是副审,两个副审地位相当,谁退步了,都会矮上一头,于是事情就这样僵持住了。
何听蓉在楼上看着低下的情景,心焦的厉害,朱雀大街上寒凉的秋分阵阵,她的祖父年少已高,仅着单衣,还受伤流血了,无论如何也经不住这么耗啊。
“小妹,你找的人还没来吗?”
秦凤华望着楼下对峙的两方人马,说道:“再等等。”
而这一等,就又等了半刻钟,就在何听蓉近乎绝望,以为等不到人的时候,人来了……
只见有一骠骑小将奔马自朱雀大街那头而来,奔至对峙的二人近前,倏地亮出一块金牌来。
那番号头子和李磐同时看过去,只见那灿灿金牌上正正地刻了一个“敦”字。
骠骑小将高声道:“敦亲王传令,将犯人押解至刑部大牢,听候审理……”
张甘咬牙盯着那块金牌,在那骠骑小将的逼视下终是让开了路。
李磐一挥手,示意手下的人接手囚车。
东厂的番子就是再不情愿,此刻也只得放手。
李磐的人押着囚车走了以后,那骠骑小将才驱马行至张甘身旁,瞥了他一眼,然后警告道:“敦亲王殿下让我来告诉张大人一声,他的眼皮子低下容不得小动作,还望大人好自为之。”
说完也不看张甘是什么脸色,将马鞭一扬,头也不回地驰马走了。
张甘脸色难看极了,骆逊刚才那番话里有话的敲打,不是说给他的,而是说给站在他身后的人的。
一个番子走到张甘身边,恭声道:“头儿,现在怎么办?”
张甘凌厉地眼神瞟向说话之人,高声骂道:“怎么办?当然是去通知常大人啊,蠢货!”
“啊?哦哦哦。”那倒霉的番子被他喷了满脸口水,连忙反应过来,一刻也不敢耽搁,连爬带滚地就往大理寺的方向去了。
张甘掩下不甘,对剩下的番子道:“你们先回东厂,我进宫去见九千岁。”
番子们齐声答应:“恭送大人。”
张甘调转马头,朝着禁宫的方向去了。
旁边的茶馆内。
“小妹,张甘进宫了,汪狗肯定会有下一步动作,咱们怎么办?”秦津问道。
何听蓉紧攥着双手,神色紧张地看着秦凤华。
秦凤华:“陛下既然让敦亲王主审这件案子,就说明这事儿还有余地,常家和汪延不可能那么轻易地置何家于之死地。”
“那……那我祖父他们还有救吗?”何听蓉追问。
秦凤华摇摇头,道:“你祖父想全身而退,难,但是应当能保一线生机。”
“不过,你父亲的话,就很难说了。”
何听蓉默了默,其实她心里早就已经做好准备了,听见秦凤华这样说,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如果能只杀一人,而保全整个何府,那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
敦亲王府,书房。
“王爷,何家的人已经尽数押入刑部大牢了。”骆逊站在书房中回禀道。
“嗯,本王知道了。”
骆逊看着眼前的月牙长袍的青年人,青年面容俊逸,约莫二十五六的年纪,此刻正执笔伏案,脸上的表情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