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暮色四合,彼时秦凤华和容景已经回了营帐,正准备用晚膳,忽然,外头响起了热烈的喧闹声。
秦凤华正端了一碗咸奶茶要喝,闻言转头看向外头:“发生了何事?”
“我去看看。”秦津站起身道,说完就撩开帘子出去了,过了一会儿,秦津满脸兴奋的跑回来,对秦凤华道,“小妹,大皇子他们猎了好大一头狼回来!”
哦,原来是朔野狼啊,那有什么好看的,秦凤华不大有兴趣,端起手中的咸奶茶继续喝。
“小妹,你不去看吗?那狼可大了,都快赶上老虎的个头了,大家都在外头围着看呢。”
秦凤华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咸奶茶,咂摸了两下嘴,感觉滋味不错,然后才抬起头,对秦津道:“今日赶路有些乏了,我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哥哥你去看就好。”
秦津看秦凤华一副恹恹的样子,也不强求,转头又兴冲冲地出去了。
外头欢呼喧闹声不断,大帐内显得格外的安静,秦凤华转头看容景,挑了挑眉:“容景,你不去?我记得你从前很喜欢打猎的。”
容景骨指修长的手端着碗,抬起好看的眸子看了她一眼,轻轻摇了摇头,道:“你也说了,那是从前了。”
从前的容景早不在了。
秦凤华沉默了半晌,默默提起奶茶壶,为容景添了半盏茶。
容景心领神会地对她笑笑,继续低头喝茶。
此时天已经暗下来了,大帐内早已点上了烛火,晕黄的烛光打在容景半边身子上,将他地上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对于从前的事,秦凤华一直有意避开,她知道这是容景心底的一道疤,疤底下究竟是流脓溃血,还是愈合完好,只有容景自己清楚,他不想打开,她也不会强迫,但今日看着他这副样子,秦凤华觉得,自己或许应该试着跟容景谈谈。
沉默了一会儿,心里打好了腹稿,刚要开口,突然,一股灌着草屑的夜风自门口涌了进来。
“小妹,你看看,我拿了什么好东西进来。”秦津掀开帘子,手上端着一个白瓷碗,眉飞色舞地进来说道。
秦凤华:“……”
好不容易酝酿好的情绪瞬间被搅得一干二净,一点儿不剩,秦凤华无奈转头,道:“什么东西?”
秦津一脸得了好东西的神秘样,凑近秦凤华,一手端着碗,一手指着碗里,道:“是狼血!”
狼血?
“是刚才猎回来的朔野狼的血?”
“对啊,就是那只狼的,陛下得了珍贵的狼皮,一高兴,就把狼血分给了我们,”秦津指着那小半碗的狼血,视若珍宝,接着道,“这可是朔野狼的血,听说喝了能延年益寿呢,其他府都只得了一小个瓷瓶,陛下是看在咱们父亲的面子上才赏了我们一碗呢!”
说着,秦津晃了晃那碗狼血,对秦凤华道:“小妹,你不是舟车劳顿辛苦吗?怎么样?来点儿?”
秦凤华低头朝着秦津手中的白碗看去,昏黄的烛光下,莹白的瓷碗中鲜红的狼血轻轻晃动,莫名泛出一种诡异难测。
秦津看她面色犹疑,隐隐带着嫌弃,将瓷碗又往她面前推了推,道:“别嫌弃啊,很补的。”
那碗狼血凑近了,一股似有若无的古怪味道一下就钻入了秦凤华的鼻间,她捏了鼻子,将那碗推远了些,摇头道:“不用,我身体好的很,不需要补。”
“你不是说很累吗?”秦津奇怪道。
秦凤华裂开嘴角,皮笑肉不笑道:“我的累是睡一觉便能恢复如初的那种累,还没有到这种要茹毛饮血的程度。”
“哦,”秦津看她坚决不喝的样子,也不强求,端回碗想自己喝,转眼瞥见容景也在,于是挑了挑眉,问道:“你喝不?”
容景对狼血没兴趣,摇头拒绝了秦津。
被连番拒绝的秦津啧了一声,将碗端到嘴边,道:“得,你俩都不喝,那就我一个人喝吧。”
说完,一仰头,喉咙咕噜咕噜几下,将一碗狼血都灌下了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