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然出现的进化者少女着实有些古怪。

她好像认识他们，后来又说什么自己快要死了，但要说这里面有什么陷阱吧，又不太像，牧北有心想追问几句，但少女心情低落，不想多说。

牧北就没有再问，而是先任由她跟着。

到了晚上。

一下午的相处过去了。

牧北愕然发现，这自称“古灵”的进化者少女竟对他们很熟悉！

比方说，在他给笨猫团子放完一曲《送别》后，古灵发现他忘了设置复读，便随手拿起复读机，把磁带往回一倒，重新放了起来，倒得还很准。

关键还不是这个举动，而是当时的氛围！

人与人之间相处时的氛围说不清，道不明，但却十分微妙、奇妙，对方对你是否熟悉，往往轻易就能感觉出来。

原本，牧北觉得叫出几个名字而已，证明不了多少东西，但经过一下午的相处后，他却觉得……她好像真的认识自己。

不止是他，小怨、影猫、小猴子、狗娃子都有这种感觉。

这下子，牧北有些懵了。

原本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的记忆没问题，现在也多了一丝动摇。

他甚至询问了下小怨，会不会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篡改他们的记忆。

别说，还真有！

“妄婴哥哥可能可以。”小怨严肃地说道，她也觉得眼下的状况似乎有些奇怪，“既然小怨的霉运能影响到如今的主人，那么，妄婴哥哥的【池鱼笼鸟】能对主人您起作用，也是有可能的。”

她没提影猫、小猴子和狗娃子，显然并不认为若是面对妄婴，他们能有什么抵抗能力。

她甚至没有提到自己，可见她对【池鱼笼鸟】这能力颇为忌惮。

但说完后，她又摇了摇头，道：“不过小怨并不认为妄婴哥哥会袭击主人。而且，倘若真是妄婴哥哥将她从我们的记忆中删去了，又怎会让她这么快就重新碰见我们呢？”

是啊，倘若真是妄婴在搞鬼，偷偷篡改了他们过去十几天的记忆，并专门将古灵从中删除了，那么，就算妄婴出于某种目的，没有杀死古灵，古灵也无法轻易与他们重逢才对。

否则，妄婴图啥？删着玩么？

李代桃僵？这个古灵是假的？

那也不对啊！

把古灵的存在从他们记忆中彻底删除后，再找个人来冒充古灵？

那不有病么！

虽然因为没有神话时代的记忆，故而没有亲身体会的缘故，牧北并不像小怨那样对妄婴的忠诚有信心（在小怨眼里，病苦松松和爱别离苦妄婴属于八苦中对牧北很依恋的那批，忠诚度高），但即便从逻辑的角度出发，有关妄婴的猜测也并不靠谱。

没有理由，也不合理。

就在这时，那边厢摆弄好烧烤用具的古灵凑了过来：“牧北叔叔，我都听见了哦，放心吧，你们的记忆没有问题啦~”

“哦？”牧北看向她。

眼前的少女似乎已经完全调整好了情绪。

“可你不是说我们认识吗？”牧北好奇道，“问题是，在我们的记忆中，我们并不认识你，在今天之前也从没见过你。”

倘若他们的记忆没有问题，那又谈何认识呢？

古灵叉着腰，鼓起腮帮子道：“我们真的认识啊，我还跟你们相处过一段时间呢！”

牧北哑然。

我们都说不认识你了，也从没见过你，你自己也同意这点，但又理直气壮地说咱们认识，还同处过一段时间……

这不前后矛盾吗？？？

只是……她说的话是如此荒谬，以至于反而不像是假的。

等等！难道是她预料到了我这种想法，所以故意这么做……

牧北赶紧把这念头从脑海里甩掉，免得陷入“我预判了你的预判”，“我预判了你预判了我的预判”的死循环中。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牧北觉得——它是真的。

“你好像知道为什么。”他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他发现，古灵本人似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