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斌跟着崔昭仪回了寝殿,母子两人坐下后对视着闷闷不语。崔昭仪看着他,心中百转千回,她对这个儿子的心思很复杂:一方面他是自己亲生的,另一方面他是石虎那个羯胡的种,这样一个杂胡的儿子,玷污了她士族贵女高贵的血统。
石斌也不做声,多年来父亲的残暴、母亲的冷漠养成了他谨小慎微的性格,虽然论文治武功,他不比那几个兄弟弱,甚至心机谋略上还更胜一筹,可是在母亲时而流露出厌恶的目光面前,他显得胆小而懦弱!
崔昭仪道:
“今天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母亲指的是哪一方面?”
“册封的事。”
“孩儿以为太子册封已经毫无疑问。”
“你觉得你父亲会甘心屈居于以汉家儒道治国的太子之下吗?”
“孩儿不敢妄自揣测!”
“如果你父亲有所行动你想怎么办?”
“聆听母亲教诲!”
“斌儿,太子跟你一样,母亲也是汉人,可是与你不同的是,他真正接受了儒家正统教育,幼有孝行,以恭谨谦虚自守操节,虚怀爱士,好作诗赋,亲近之人如程遐、徐光等,皆俱儒者品德操行之人。若他日成事,母亲希望你站在他那一边,可是你毕竟是王爷的儿子,若我所料不差,将来王爷必与太子之间有一战,如何取舍,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是!孩儿记下了!”
“还有,彩宁虽在我身边长大,可她不适合你,以后就不要打扰她了!”
“母亲!”
“好了!就这样吧!我乏了,你出去吧!”
石斌心中苦涩,母亲就这么看不上自己,口中道:
“是!孩儿告退!”
崔昭仪看着儿子长身玉立,却瘦弱异常的背影,张了张嘴,到底什么都没说出来。
董怜一行人回到府上已经很晚了,但在董方的示意下,众人还是来到客厅坐下。
董方喝口茶,虎着脸对女儿道:
“阿玖,你知错没?”
董怜吐了一下舌头顺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