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朝与石赵,此时在这一地界,以黄河为界,董怜一行人需乘车到码头,水路前行二百里后,再弃船北行。
北地也有士族生活,然在战火多年荼毒下,很多礼仪规矩体统什么的都精简了,这是董怜第一次看见士族大家如此奢华繁缛的排场。
一大群人,井然有序的侍候着大公子一个人洗去一路风尘。
这情形看得醉月满眼倾慕:两个标志的小丫头,捧着银盆、绸布伺候谢艾净面,随后八个侍女展开棉布,围起换衣间,供大公子沐浴,又四个侍女托着盘子进去侍奉更衣,衣服穿起来也很有讲究,有里衣,夹衣,中衣,外衣,林林总总七八层;配饰也相当考究,玉为上选,另有两个小厮准备软水单独涤足,整套看下来,不知怎的,突然让董怜打了一个哆嗦,谢艾的声音传来道:
“重新准备,为两位女郎更衣!”
大公子这么说,就说明这两个女子地位不同,就算是为主子暖床的侍妾,他们也不敢怠慢!
下人自去准备,醉月好整以暇,就等着人来侍候,董怜却眼皮突突跳,忽然退后一步躬身对燕伶道:
“属下失礼,僭越了!”
燕伶愣住了,不知道这妹子上演的是哪一出?
捧衣过来的侍女恍然大悟,原来这位才是正主,只是公子什么眼光,虽然燕伶眉眼也很耐看,但很明显比后面那位差一大截,难道是因为出身的关系?毕竟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
不过大公子的事她们管不着也不敢管,吩咐什么就得做什么,一个侍女对燕伶恭敬道:
“请女郎沃面!”
这一套繁文缛节,就算董怜自幼接受过李氏悉心教导,都不敢保证不出错,燕伶一个山野长大的女汉子,更是完全搞不清状况就被董怜给卖了,她咽了一下口水,傻乎乎道:
“沃、沃面?什么意思?”
主子领回来的人,居然如粗鄙村妇,这是怎么回事?
燕伶也感觉自己问了一个白痴的问题,急忙看向董怜。董怜心虚,赶紧做了一个动作,燕伶恍然大悟道:
“原来是洗脸啊!你说洗脸就洗脸呗,说什么沃面!是不是有病!”
一个侍女恭敬道:
“回女郎的话,夫子有言,辄以水沃面,礼之!”
“啥?啥?你在说啥?”
燕伶舌头打结,董怜忍不住偷笑,谢艾整理完毕,出来看见这滑稽的一幕,不赞成的看着董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