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景立时点头,片刻后房门大开,众人一起走进去!
这是个不大的院落,中间一口水井,一盆衣服放在旁边,也不知道几天了都长了绿苔!
正屋门大敞着,小景忽然挡在董怜面前道:
“姐姐,你别看!”
董怜还没注意到什么,楞了一下,小景对身后的侍卫道:
“你,过去,把、把——收拾妥当了”
那人应声去处理,等到董怜能过去时,正屋已经收拾妥当了,一个女人狰狞的躺在那里,舌头长长的伸出来,董怜不去细看都知道,这女人是自缢的!
在这贞洁大于天的时代,即便是这样的结局,也会让士族觉得蒙羞!哪怕明明那些受害者其实是这些无辜的女人!
西厢房的门忽然打开,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那里,一手握着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在啃,一手拿着一根木棍,满脸仇视的看着众人。
这孩子看起来也就两三岁,可是浑身的狠戾,硬是让一群大人无端感到胆寒!
谢艾上前蹲下道:
“你是这家的孩子吗?”
那孩子恶狠狠地看着他不语,谢艾更加放轻声音,伸出手道:
“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一语未了,那孩子忽然上前,一口叼住谢艾的手指,狠狠地咬了下去。
饶是大公子也痛彻心肺,卫子容上前对着那孩子后脑微微用力,小东西立时倒了下去,回转间,董怜只看到了一双黑亮的眼睛!
谢艾忍痛抱过孩子,对跟进来的那个乞丐道:
“这是杨渠的孩子吗?”
乞丐摇摇头道:
“这个小的不清楚!”
“那个妇人呢?”
“小的没见过!听说那杨渠的娘子身边也有几个丫头,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杨夫人!”
小景从后面过来低声对董怜道:
“姐姐,这屋子里已经没有活人了,也没发现别的尸体!那女人看起来生前遭了不少的罪,我命人去看了下,他们说,她、她那里已经烂了,就算不自缢,也活不了几天!”
董怜握紧双手,卫子容瞪了小景一眼道:
“走吧,不管怎么说,我们总算为杨家留下一丝血脉!”
襄国大殿。
冉闵就这么一路拎着麻秋奔驰了一日一夜,朱龙神骏,居然速度一直没多大变化!
此时正当上午,冉闵驾着马,丝毫没停留的冲进城门,守城的官兵只觉得眼睛一花,人就只剩下了个影子,旁边有人要追,被身边的人拦住道:
“你眼瞎啊!大赵有几个人敢这么嚣张!没看见人,你还没看见那马吗?这位小爷那可是真正混不吝的主儿,王爷也敢揍,太子也敢下黑手,你活腻歪了想找死啊!”
“这个小弟是新来的,真不知道!多谢大哥帮衬!”
“嗯,还算机灵!”那老兵摸着自己的下颌,看着冉闵已经消失了的背影暗道:
“这位小爷那可是个能惹事、也不怕事的狠角,轻易不回来,可是一旦回来,那可就是鸡飞狗跳、人仰马翻、天翻地覆,卧牛城再大,也禁不得一头猛虎折腾,不知道这次又是谁那么不长眼惹了他,这下子又有好戏看了!”
冉闵一路直奔内城,到了城门口也没下马,而是直接杀进了大殿!
没错!就是杀进了大殿!
石虎自称天王后,就加强了宫门警戒,也更加惜起命来,即便是诸子上朝,也不准携带兵器,更别说闯宫了!
冉闵才不管这些,心爱的女人又一次差点死于非命,他还顾忌什么?这大杀神天下闻名,有军队的地方他就是最令人仰慕的存在,真真有道是天下谁人不识君!守城的兵将打不过也不敢真把他怎么样,就这么让他一路顺风顺水的进了大殿!
这是大殿啊,冉大将军居然就这么骑马闯了进去,文武百官连同诸子都惊呆了,石虎端坐在上面大怒道:
“棘奴,你反了——”
一语未了,迎面飞来一物打断了他的话,石虎连忙躲开,只见那物落在案牍上,噼里啪啦笔墨纸砚掉的满地都是,随即是一声惨呼,定睛一看却是一个人,还很熟悉——麻秋!
麻秋被拎了一路,能吐的都吐了,最后直接晕了过去,这会却被疼醒了!
石虎心中已经明白了,却还是道:
“棘奴,你太放肆了,纵马入宫,你想干什么?”
冉闵也不说话,奔上去一把扯过麻秋,随即拳头如雨点般落了下来,哀嚎惨叫声顿时响彻大殿!
冉闵啊,那一拳头就可以开山,落在麻秋身上,众人几乎都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麻秋每嚎一声,众人心里就一哆嗦,背后就窜起一股凉意。
眼见着再打下去人就死了,石虎道:
“奴,你闹够了没有。”
冉闵松手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石虎的案牍旁,冰冷的瞪着石虎,石虎有些心虚道:
“你、你这小混蛋,还想干什么?”
干什么?
冉闵弯腰低头,抓住案牍的桌角,猛地举起来就摔了下去!
这下子是真的噼里啪啦漫天纸张飞舞,下了一路的笔墨纸砚雨,“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殿中的别说大臣,就是诸子也全都惊呆了,石虎反倒认命了,得了,就让这小混蛋作吧,等作得心气顺了,这事也就了了!
大王都败下阵来,还有谁敢多说。半个时辰后,大殿已经被冉大公子砸了个稀巴烂,撑着中间的柱子也断了一根,就连屋顶也被捅了个窟窿,冉闵觉得心中的鸟气出得差不多了,环视了一眼众人,竟然没人敢跟他对视,全都低下了头,冉闵又狠狠瞪了上坐的石虎一眼,转身大步离开了大殿,像来时一样,一阵风似的出了城。
这短短的一瞬,冉大将军一个字都没说,却在襄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传奇!
石虎阴沉着脸坐在上面,底下的人也都缓了过来,石韬上前道:
“父王,棘奴也太不像话了!简直是大逆不道!”
石虎哼道:
“刚才你怎么不敢说?他论罪当诛,你去杀?”
石韬立马打了一个激灵,连连后退道:
“儿臣、儿臣不去!儿臣打不过他!”
窝囊废!打不过就老实在一边待着,架什么秧子起什么哄!
石虎晦气的弹了弹身上的尘土,看着下边,半晌后竟忍不住笑了道:
“这混蛋崽子!简直无法无天!去个人打听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这小混蛋到我这里来发疯!”
此言一出,底下立刻一片绝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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