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子容先生的轻功天下一绝,谢艾还在云里雾里,就被人提溜着拎了出来,等到反应过来时,发现两人已经到了城外。当日酒泉风沙大,城池低矮,这也是卫子容带了个人还能轻松出来的原因。
谢艾揉揉眉心,缓和一下自己的头晕脑胀道:
“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可阿玖和棘奴绝不会不辞而别!”
“你是说张祚在各个击破?子容先生是不是想多了,我们加起来算上护卫也不过才十几个人,来个千余人车轮战耗也能把我们耗死,何必这么麻烦!”
卫子容也想不出来,谢艾道:
“先生为什么救我出来?”
“这很简单,第一你当时就在我身边,如此出其不意,老夫还有把握;第二,你在西凉这么多年不会是白混了吧,一点底牌都没有?”
谢艾失笑,这人吃归吃喝归喝,心里却如明镜似的,眼神也很毒辣,当即点头道:
“当然,谢家子侄遍布天下,就算我离开了这里,西凉还有我谢家的产业!所以我还有一支私军,是从我谢家带来的,只是人数不多,只有四百人!”
“这些人可靠么?”
“可靠,他们的家眷子侄财富都攥在我谢家手里!”
这也算是士族大家御下的一种手段,只要忠心耿耿,就算有什么事也会惠及家人!
卫子容想了想道:
“如今很多人都已经看到我们出了城,张祚一定会派人四处追击,戈壁大漠生存不易,就算能逃出去,逃到绝地断了水我们也会干渴而死,所以他追寻的方向一定很好确定!”
“那先生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们两个再秘密的潜回去!”
“张祚也一定可以想到,因为我们绝对不可能就这么放弃星和月!所以我们回去不是自投罗网?”
“所以我们才要秘密潜回去!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怎么走!狡兔三窟,你身处异邦,又经营酒泉十多年,不会连这点心眼也没有吧?”
谢艾苦笑着摇头,什么都瞒不过这精明的老先生,叹息道:
“先生跟我来吧!”
董怜与冉闵一来到内堂,就感觉冉闵拉紧了她的手,身体紧绷,如豹子一般蓄势待发,做出随时都会攻击的状态!
对于危险和杀气,冉闵一向比她敏锐,所以董怜明白张祚一定有所图谋,可让她疑惑的是,张祚为什么要对她动手?
张祚微笑着跟进来,冉闵将董怜拉到身后道:
“诳我们进来,又埋伏了这么多人,凉王爷想干什么?”
张祚脸色巨变,立刻退后一步,手一挥,四面埋伏的军士立刻钻了出来,碍于地方的限制人不太多,但却有十名弓箭手。
看到这些人张祚有了底气,面色狰狞道:
“冉永曾,你自持天生神力武艺高强,没想到今日却要死到我手里!”
冉闵不屑的哼了一声,张祚却对着他身后道:
“圣女殿下,本王无意伤你,还请你走过来!”
董怜根本就不理他,张祚无奈道:
“殿下,小王这也是无奈之举!还请您见谅。冉闵,刀剑无眼,你不会希望看见自己的爱妻受到伤害吧!”
冉闵心中一动,手松了松,董怜顿时感觉到了,大怒从后面转出来道:
“张祚,你有能耐就把我们夫妻一起杀死,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原因,我们夫妻都愿意生死与共!”
这下轮到张祚有所踌躇了,董怜立刻就看出来,这人对冉闵充满了杀心,却对她有所顾忌,此刻也来不及细想,拉过冉闵低声道:
“冲出去!”
冉闵立即行动!等这些人拉开架势,已经有好几个连声息都没发出来就倒在了地上。张祚大惊后退,挥舞弓箭手上前,董怜立即挡在冉闵身后,张祚顿时无可奈何,只得挥舞手下不停的围攻,这么一来,两人之间须臾就有了间隙,冉闵想回头,董怜大吼道:
“快走!”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不然我死给你看!”
无论打仗的还是没动手的,闻言都顿了一下,嘴角抽了抽,冉闵却趁机跃了出去。
没了董怜掣肘,无论张祚还是冉闵都立刻放开了手脚,刀剑立时齐上,可是在这院落中有太多障碍,最后还是让冉闵跑了出去。
董怜心中并没有多少畏惧,生死之间徘徊了多次,她都有些麻木了,张祚也不敢拿她怎么样,只命人将她软禁在了地牢中。
醉月在卫子容带着谢艾走后就落到了张祚手里,对董怜他还有所顾忌,对醉月他就没这么客气了,直接五花大绑塞进了房间!随即开始派人四处追捕落网的几人。
董怜在这天晚些时候看到了狼狈的醉月,彼时她衣衫破烂不堪,浑身尽伤,双腿都难以站立,一看就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
董怜大怒,此时所有的安慰都是一句空话,只脱下外衫,将她裹住紧紧地抱在怀里。
醉月在她怀里无声的呜咽,回想着张祚说过的话,更是心痛如刀绞。有些事她早就知道,也早就看明白了,只是一直不愿意去直视!于是当多年前成汉皇宫里龌龊的一幕再次发生,揭开了她身上血淋淋的疮疤,让她再次痛入骨髓!
其实在这件事情之前,每个人都觉得张祚野心勃勃,怎么可能会放弃唾手可得的王位。比较耐人寻味的是太后马氏和皇后裴氏的做法,裴氏也就罢了,蠢到家的一个人,若说被蒙蔽还情有可原,可马氏历经三朝,怎么会不明白这些!
这些张祚都给出了答案,他看着醉月因气怒而起伏的胸膛道:
“女人嘛,有什么见识,只要在床上伺候舒服了她们,还不都一样!”
这句话石破天惊,醉月不可思议道:
“你、你居然——”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大伯子和弟媳通奸已经够无耻了,马太后那可是他的嫡母!人伦纲常都没有了吗,那与畜生何异?
醉月觉得自己都要疯了,猛然道:
“你、你对阿玖也起了这个心思?”
张祚眯着眼睛,回味道:
“那可真是倾国倾城的一个大美人啊,真不知道压在身下是一个什么感觉?”
“哼!就凭你?你也配!”
这句话戳到了张祚的痛处,大怒着上前就给了醉月一个耳光,醉月顿时嘴角见血,却笑着道:
“哈哈,怕了吧,在棘奴面前,你连条狗都不如!”
“哼!什么天下第一勇士,有勇无谋,一介武夫罢了!本王早晚让他碎尸万段!”
见醉月一脸不屑,张祚坐下来道:
“你不相信?”
“棘奴是大赵天王石虎最宠爱的养孙,你敢对他动手?”
“你还真是蠢到家了,他一介汉人,于石赵皇室无亲无故,凭什么就担得这最受宠爱的名号?石虎或许对他确有几分喜爱之情,但就像喜欢阿猫阿狗一样,再好也不过是一个奴!石赵朝堂内外已经有很多人对他不满了!
不过话说回来,大赵现在如日中天,就算他只是石虎养的一条狗,我也不敢把他怎么样,奈何现在三方都有人想他死啊!”
醉月顿时惨白了脸色,直觉这人接下来说的话会让她崩溃,可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阻止!
张祚满意的看着她道:
“这第一个,就是如今囤积在大赵边境上的大将军麻秋,这两个人之间的恩怨想必你也听说过吧!是他送信给我,让我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结果了冉闵,至于后果,他已经想好了。
第二个就是我,本王从生下来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冉闵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动本王!”
“呵呵,他不仅动了你,还让你吓得如一条狗一样!”
“闭嘴!这第三么,你猜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