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举,进了邺城,护送的事情也就结束了,你先去复命,如果大王问起,你就说我还有一些私事要处理!我陪阿玖待一会!”
这机会可遇而不可求,张举巴不得,连连点头!
李农带着董怜直接到了他的临时府邸,让人拧了湿热的帕子给她,又安排了热汤,见她情绪慢慢平复了,方才温和道:
“怎么了?这么难过!跟棘奴吵架了吗?刚才真是吓了我一跳,你看看你,儿子都那么大了,还像个孩子一样说哭就哭!智儿如今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你这个当娘的反而越活越回去了!羞不羞!”
董怜面色微红,随即又变得发白,李农察言观色,心中有了猜测道:
“阿玖,你是不是又钻牛角尖了?”
董怜抬头,从小到大,李农一直是她最亲近的人之一,他睿智而聪慧,如果说天下找一个最了解她的人,那么非李农莫属!
在他面前,她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将醉月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农闻言面色也微微发白,董怜忽然后知后觉的想到,当年石邃对李农做的事,愧疚道:
“表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提起的!”
李农摇摇头,缓和了一下脸色道:
“没关系!该要面对的总要面对,逃避并不能代表就没发生过!阿玖,我们和石邃是不一样的,石邃杀人是为了刺激享乐,我们是为了天下苍生,如果这也算罪孽的话,那这个锅我来背!”
“表哥!”
“阿玖,这个世界还是以男人为尊的,宏图霸业也好,奋起抗争也罢,都是应该由男人来背负的事情!你累了,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好好休息一下。醉月的事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石邃是疯子,她现在却到了比他还疯狂的地步!不过这也未必是坏事!仔细谋划一下,如果阻止不了,那就让她朝着我们最有利的方向发展!”
董怜揉揉额头,心中还是郁郁,其实没有李农,她自己也能想通,可是那一刻,她忽然就不愿意往下想了!李农让她休息,会不会也看出她在潜意识中已经开始退缩抗拒逃避了?努力了这么久,这样的事情还是永无休止,未来依然看不到一点希望,她真的烦了!
冉闵在这天稍晚些时候,脸黑如锅底一样赶到了这里,李农心中一片坦然,见面毫不客气的训斥了他几句,那语气言辞,活脱脱第二个董方,让董怜想求情都没敢开口,耷拉着脑袋,直到被不耐烦的男人抱起来转身就走!
李农住了口心中黯然,这样的事情从前还敢想象,可现在无论他如何巧舌如簧说得天花乱坠,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他,没有资格!
冉闵心中一肚子的火,可是看见董怜红肿的眼睛先消了一半,再抱着她轻飘飘瑟瑟发抖的身躯,又消了一半,最后叹了一口气道:
“到底又怎么了?我忙得连跟你敦伦的时间都没有,你就趁机让我后院起火?”
董怜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啐了一口道:
“呸!跟你说也没用!又不是带兵打仗!”
“是!你们哥哥妹妹的就是比跟我更有默契!可是阿玖,你这么说是让我去揍瑾之一顿吗?你知道的,我是不会说,可我会做!”
一句话一语双关,董怜臊了,红着脸钻进他怀里道:
“别胡说八道了!石虎迁都,今天晚上不是要大宴群臣,你都准备好了吗?”
“你也知道我忙,所以就趁着我忙得天昏地暗的时候,在外面对人投怀送抱!”
“谁投怀送抱了,表哥又不是外人!”
冉闵翻个白眼叹口气,他知道李农和董怜之间什么都没有,可就是压不住心中这股酸味,然眼下也不是清算的时候,最后只好低下头,揉搓的董怜连连求饶才罢休!
邺城新建的宫室,是在当年曹魏的旧址上重建的,因此保留了很多汉人的风格,石虎在里面简单走了一圈就皱起了眉头,汉人的东西是精致,可有一点没达到他的要求,那就是宽阔!胡人待客,一向是以天为盖地为庐,于是这场晚宴,最后安排到了相对宽阔的御花园,依然如同在襄国一样,燃起巨大的篝火,众人团团围坐在一起!
不远处还有一座高台,身后是还在建造中的宫室,已经建好的几间精舍看起来富丽堂皇精致异常,董怜却皱眉道:
“不是说邺城宫室早就完工了吗,怎么还在建?麻秋是在找死吗?”
冉闵低声在她耳边道:
“那高台已经建完了,今天晚上,醉月要在那里献舞!”
“小哥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还没明白吗,那就是鹳雀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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