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关城下,
文聘被吕布突然出击杀的溃不成军,
待到与后军汇合一处,
清点人数时才发现,
数万人马折损的并不算多,
但是兵卒们大多疲惫不堪,
难以继续作战。
傅巽盔歪甲斜的找到了文聘,
迎头正想要喝问为何败得如此之惨时,
看到文聘虎口断裂浑身浴血的模样,
还有那面庞上铁青的脸色,
咽了口唾沫,
只好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文聘怎能不知傅巽的意思,
不过此刻他已懒得搭理此人,
张口直接吩咐道:
“先生,我军惨败,军心已失,该当速速撤离。”
傅巽闻言看了看旁边人头攒动的大军,
开口安慰道:
“文将军,我军不过些许挫折,何至于退兵呢。那武关如今守军不多,吕布新胜,此刻定然骄狂,若我军突然杀至,则敌兵定然无法阻挡,则武关可下。”
傅巽这一番分析竟是头头是道,
乍听之下颇有些道理,
不过熟知兵法之人却都清楚,
这种想法未免有些过于天真。
古语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讲得就是这军心士气,
如今荆州兵士气已竭,军心涣散,
纵使武关守军人数稀少有大意之心,
但凭借着坚城之利,
也不是荆州军能讨得了便宜的。
若是平时的话,
文聘可能还会耐下性子给傅巽解释一番,
然而此时文聘忙于整理兵马,
根本不想与其废话,
但是面子上却也不能过不去,
只好淡淡开口道:
“先行退兵再说吧。”
说罢,不再理会傅巽,
扭头去忙着整备兵马了。
傅巽碰了个软钉子,
心下十分恼怒,
但是却也不敢发作,
低下头眼神逐渐变冷。
在文聘的指挥下,
荆州军终于稳定了下来,
这是驻扎在小营中的荆州军也已经赶到。
文聘命令这些兵卒们分成两部,
护卫大部队的前后,
即刻启程向着丹水方向撤退,
过了丹水再有一日的路程,
就是南乡郡的郡治所南乡县。
当部队撤退了约二十多里的时候,
突然前军一阵骚动,
询问之下才知道,
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之上,
竟然出现了数之不尽的陷阱。
听完传令兵的汇报,
刚包扎好伤口的文聘眼神一缩。
文聘还没来得及说话,
一旁的傅巽插口道:
“什么?敌人怎么会知道咱们走哪条路……”
文聘一皱眉挥手打断了傅巽的聒噪,
“你详细说说,陷阱大概有多少,又都是什么样的陷阱?我军损失可重?”
传令兵仔细想了想,
开口回答道:
“整个官道上以及附近数百步,每隔数步就有陷坑,大小不一,而且敌军狠辣,在陷坑之中插着尖锐的木刺,那些陷阱都为厚厚的积雪所覆盖,单人走上去看不出任何端倪,然而大军一旦经过,立刻便会落入其中。潘璋将军不查之下,损失了近百人马,如今已经停下行军步伐,排查陷阱。”
顿了顿,那传令兵接着开口问道:
“将军,潘将军令小的前来询问,是否改道析县?”
文聘脸上露出和缓的表情,
这个潘璋年龄虽然不大,
不过做起事情来,
倒是颇为稳重。
这个潘璋字文珪,
原本是东郡发干人,
后来投奔了东吴,
许多人可能不知晓此人,
毕竟这个人也不过是个二流武将,
但是在原本的历史上,
他却做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斩杀了关羽关二爷,
并且盗走了他的青龙偃月刀以及赤兔马。
低头沉吟了半晌,
文聘突然抬头对那个传令兵道:
“你速速前去通知文珪,命他用最快的速度将所有的陷阱填平,咱们不要改变线路,敌军如此做正是希望咱们改变线路,其他的路线上定然还有伏兵。”
说到这里,文聘冷笑了一声,
接着说道:
“哼,区区雕虫小技,休想瞒得过我。”
傅巽这时才恍然大悟,
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开口。
忙活了半个多时辰,
前军近万人终于将数百个大小不一的陷阱填埋完毕,
虽然大雪停了几天,
但是地面上仍然有着厚厚的积雪,
不少士卒们不小心之下,
还是掉入了陷阱之中。
忙活了这许久的功夫,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如今正是深冬,
白天的时间非常短,
如今不过申时,
但是天色却仿佛很快就会黑下来。
文聘皱了皱眉头,
催促士卒们加速前进,
后军那边探查来的消息,
武关方面没有派来追兵,
吕布只是冲杀了那一阵之后便迅速退回,
显然是兵力不足。
不过今日大军遭遇了失败,
文聘担心吕布军狡诈,
为防夜长梦多,
想要趁着天色还未全黑下来,
加紧赶上一段路程。
大部分士卒如今已经疲累不堪,
但是军令如山,
不得不拖着沉重的步伐继续前行,
正在文聘的中军走过那片陷阱地带时,
天色已经渐黑了下来,
这个时候说黑不黑,
打着火把又过于刺眼,
最是让人看不清物事的时候。
潘璋带领着前锋部队小心翼翼地行进,
经过了方才的陷阱事件,
潘璋不得不小心提防是否还有其他的东西。
突然听到前方一阵清脆的梆子声响,
一大队士卒从前方的山脚下冲出,
昏暗之间看不清具体的数量,
但是听那马蹄震动大地的动静,
显然人数不少,
至少也在两三万以上,
潘璋面色大变,
连忙下令全军戒备。
他这边话音刚落,
对面冲来一员武将,
火光的映照下,
可以隐约看见那员大将手中挥舞着一柄大刀,
潘璋也是一员虎将,
否则不会年纪轻轻便被文聘任为前锋,
见到敌将来势汹汹,
催马便迎了上去,
手中开山巨斧带起一阵金风,
口中哇呀呀大声喊道:
“某家潘璋潘文珪,来将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