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弥呼闻言之后眼波悄然流转,
似乎正在权衡这其中的利弊得失。
与此同时,阎行接着开口说道:
“不过,如此一来我家主公需要承担的风险又要增加,并且,主公如今势单力孤,将来想要发展也是十分的不易。既然如今都已经是联盟,末将斗胆,想请女王陛下伸出援手。”
卑弥呼嫣然一笑,
走回软榻前,
面向阎行缓缓坐下,
开口问道:
“小将军先说来听一听,没准哀家就答应了呢。”
阎行微微一笑道:
“此事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十分的困难,可是于女王陛下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卑弥呼没有说话,
只是巧笑嫣然地看着阎行,
阎行大方地向前走了两步说道:
“末将想请陛下能够为我家主公训练一批忍者,当然,不用如同贵国的忍者这般厉害,只要能够方便刺探消息或者精于暗杀即可。”
卑弥呼深深地看着年轻的将军,
嘴角的笑意缓缓扩散,
侧过头斜眼瞟着阎行道:
“小将军你倒是很有眼光,这忍者可是我们的国宝,怎会轻易传授给你们呢?未免想得太过天真了一些?”
阎行闻言依旧微笑着说道:
“方才末将就已经说过,不是要全盘教授,只需要教出一小批谍子就可以了。”
卑弥呼转过头,
再次看向了阎行道:
“如果仅是这样,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哀家能够得到什么呢?”
“三韩之地。”
阎行看向卑弥呼,
一字一句地缓缓开口说道。
下山的路途走起来就十分的顺畅,
师徒二人一前一后,
也不着急赶路,
一边游览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一边闲庭信步地在倭国这座最具代表性的山上缓行。
此刻,已经偏离了方才上山的那条青石路,
两人行走在林木之间,
周边尽是无穷无尽的樱花,
微风拂过,
点点落英飘落期间,
显得甚是美丽,
只是可惜画面之中只有一老一少两个爷们,
却是没有那此刻最应在此画卷之中的俏丽女子,
让这美景失色了几分。
探查了一番,
身后已经没有多余的尾巴存在,
于吉轻声开口对爱徒说道:
“彦明,方才你为何不答应那倭国女王的要求,要知道,能够成为她的入幕之宾,可是这个国家所有男子梦寐以求的事情呢。”
被自己的师父如此打趣,
阎行不由得微微一愣,
脸上浮现出了难掩的尴尬之色,
“师,师尊,您怎地也调笑起弟子来了。”
“哈哈哈哈。”
于吉闻言仰天笑了起来,
笑声止歇之后,
于吉脸上依旧挂着一丝捉狭的笑意道:
“不过为师说得却也是实情哦。这卑弥呼可是邪神流之圣女,身负邪神流秘术,能够采阳补阴,故而才能够保持容颜不老,似二八妙龄女子。不过你也有我道家术法,道家讲究阴阳调和内外兼修,那双修之术可不是这蛮夷之地的区区秘术所能比,若是能和那倭国女王合籍双修都将大有裨益。方才那女王想要将你留下,也不是没有这个原因。”
阎行闻言微微一愣,
回想方才那倭国女王卑弥呼一颦一笑的风情,
心中顿时又起了绮念,
脚下都不由得乱了几下步子。
走在前面的于吉,
不用回头也能够感受到爱徒的变化,
嘴角的笑意更深,
左手轻轻捻着胡须道:
“怎么?后悔了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哦。”
阎行摸了摸鼻子,
不敢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于吉也缓缓收去了笑意,
开口说道:
“彦明,我将在此地逗留上一段时日,若是有甚要紧的事务,可以通过来往行商的这些人联系为师。”
“是,师尊,彦明省得。不过,师尊……”
阎行正想开口说出担心,
于吉摆了摆手打断了阎行的话语,
“为师自有计较,他们这些蛮夷,想要杀死或者控制为师,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主要还是你那边,不但需要扶持那刘备尽快成长起来。司马孚已经有计策,能够让刘备尽快获得徐州之地,不过此计为求尽快见效,所要付出的代价和遭受的损失也会比较大,得到徐州之后,就主要靠你们稳住局势,你们一定不能有所纰漏。”
阎行低头应声道:
“师尊请放心。”
于吉点了点头,
停下脚步,
伸出手接住几片飘摇落下的细碎樱花,
开口说道:
“另一件事你更需要上心,我分布在各地的那些棋子,万万不要失去了联络,将来有用得到的那天,而且不会太过遥远了。”
阎行默然了半晌,
突然迟疑地开口询问道:
“师尊,真的要如此做吗?”
于吉淡然的神情微微一僵,
转过身来,看向自己的爱徒,
目光灼灼仿若要看透他的内心,
阎行也目光凝视着于吉,
没有一丝一毫的退避。
过了半晌,于吉这才叹了口气道:
“为师谋划这许久都是为了此事,若是不去做,费这些手脚,甚至与师兄弟反目,却又何苦来哉?”
阎行紧紧抿了抿嘴唇,
依旧忍不住开口道:
“可是,师尊,如今在这世间,您都已经是最顶尖的存在,并且已然证道长生,做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
“长生?”
于吉轻轻嗤笑一声,
摇了摇头,双手背负于身后,
叹出一口气说道:
“凡俗之人皆以为,吾辈修道之人只是为求证长生,然而,又有几人知道,长生,不过只是修道的入门而已。天外有天,这不是凡人的臆想,而是真有其事。”
仰起头望向碧蓝的天空,
于吉接着说道:
“吾自从师父得道飞升那天起,便时刻想要追随师父而去,然则经历了漫长岁月之后,方知‘道可道,非常道’这求道之途是如何的崎岖难走。你血凰师叔所行之‘净世行动’实则亦是他的道;而南华与左慈老儿所行之无为而治,便是他们的道。从前,为师与紫虚师兄,从于血凰师弟之道,以为那便也是为师所寻之道,然则后来发现并非如此。偶然间接触了那件事情之后,为师才终于明白自己的道在何方,后来所求之事,也不过都是在求道而已。”
阎行迟疑着开口说道:
“可是师尊,你所说的那种方式,是不是这付出太过于沉重了,而且,而且有伤天和,于修道也大有损害呀……”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于吉抬起头缓缓说出这句道家言语之后,
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
阎行看了看默然的于吉,
他也聪明地闭上了嘴巴,
他明白,这种事情根本不是他所能够劝得了的,
之前开口劝说,
只不过是因为话到嘴边,
顺口说了出来而已,
他不会因为些许的不认同,
就不去按照于吉的吩咐去做,
同时于吉也相信,
阎行不会也不可能背叛他。
师徒二人就这样陷入了沉默之中,
微风轻拂着漫山的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