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张薄如蝉翼的膜状物被揭了起来,
揭掉那张易容面皮之后,
露出了吕布本来的面容,
看到这一幕的发生,
所有人的表情各异,
在场的普通百姓和那些士卒们,
一个个皆是目瞪口呆,
这等奇技淫巧的手段闻所未闻,
至于李山则是一脸的茫然,
他到目前为止,
都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状况,
至于薛贵,此时此刻脸上的冷汗如同雨下,
裴辑眼底流过一丝果然如此的神色,
表情却恰到好处地出现了疑惑,
轻声问道:
“你这是……?”
吕布随手将那面皮收了起来,
揉了揉脸颊微笑道:
“我是谁,裴县令果真猜不出来吗?”
话音落下时,吕布负手而立,
一股睥睨天下的威势油然而生,
与此同时,远处再次传来一阵喧闹,
对于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情况,
百姓们已经有些麻木了,
再也不会生出惊讶的神色,
只是好奇地望去,
想要看看这一次出现的又是那路神仙,
这一次出现的又是一对士卒,
但是不论身上的装备,
还是那肃然冷厉的气势,
远非在场这些县尉士卒们所能够比拟的,
为首一员武将龙骧虎步走上前来,
其人身穿一身铠甲,
满脸的肃然,
望之便是征战沙场多年的勇将,
来到吕布面前时,
推金山倒玉柱般单膝跪地道:
“末将张燕叩见主公!”
张燕!?
张燕是谁?
即便从前无人知晓此人名头,
可是近几个月,
张燕的名号在整个关中地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便是温候吕布委派前来关中坐镇的大将,
传闻曾经是黑山军的首领,
手下号称有百万之众,
最终却率领所有人投奔了吕布,
并且跟随吕布南征北战立下了赫赫战功,
后来才被吕布派来关中,
来到关中之后,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强势消灭了几股盘踞在长安附近的盗匪,
震慑了所有的宵小,
这才使得长安附近的治安为之改善。
张燕的声名大振,
逐渐为长安乃至整个关中地区百姓所熟知,
张燕的出现本就让所有人吃惊,
此刻竟然公然跪拜另外一个人,
并且还口中称呼他为主公,
那么此人的身份便呼之欲出——吕布!
周围百姓立刻哗然,
此时不流行百姓面对上位者时,
动不动便行跪拜大礼,
因此在场的百姓们,
得知了吕布的身份之后,
更多的是好奇,而不是畏惧。
不过百姓们不害怕,
有些人却已经是吓得心胆皆碎,
这其中就以薛贵、李山为首,
其中还包括了那些跟随李山前来的士卒们,
此刻死了的心都有了,
跪倒在地面连求饶的话语都不敢说出来,
那些米店的活计之中,
有几个人更是直接被吓得大小便失了禁,
一股恶臭迅速蔓延开来。
裴辑嫌恶地斜了一眼地上的那些人,
快步走到吕布的面前,
恭敬地抱拳行礼道:
“渝麇令裴辑见过温候,不知温候到来,有失远迎,还望温候赎罪。”
吕布这时才缓缓垂下头,
看了一眼裴辑轻声道:
“裴县令快快请起。”
不等裴辑答话,
吕布又向身旁的张燕道:
“张献忠!汝来长安就是如此治理的吗?”
张燕仍然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
不敢起身,同时头颅也低垂了下去。
吕布此刻说出的这句话,
明明是对着张燕所说,
但是身旁的李山却忍不住浑身一个颤抖,
裴辑和薛贵虽然城府极深,
但是也忍不住心中一个哆嗦,
这话分明也是在对他们说。
吕布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
依然双手负立地说道:
“关中历来乃是富饶之地,之前经过乱臣贼子一番肆虐,如今老百姓好不容易盼来了安定的日子,不过这日子过得可真好呀,呵呵,河东三大家族?渝麇县的真正主人?好响亮的名头呀,在这里,你们就是王法?”
“噗通!”一声,
却是裴辑在大庭广众之下跪了下去,
紧随其后,薛贵和李山纷纷跪了下来,
“下官无能,下官惶恐!”
“无能?”
吕布缓缓低下头,
看向跪伏在地面不敢抬头的裴辑道:
“裴家三少这句话可就太过谦。至于说惶恐嘛,我倒是能够相信,不过不多。”
听到吕布的揶揄,
裴辑跪伏的身子压得更加低,
一动都不敢动。
不过吕布倒也没有继续调侃的意思,
抬起头转向身旁的百姓们说道:
“诸位!在下便是吕布吕奉先,多余的话语在下不愿多说,说得漂亮话再多,不如把事情办漂亮,在下今日当着所有人的面保证,再有三个月的时间,不敢说关中处处太平,但是如今天这般的事情,在这渝麇县将会完全杜绝!旁边这位张燕张将军坐镇长安,如果我今日所说的话语没有做到,诸位乡亲,你们可以去长安找这张燕将军告状,我吕布将会亲自来到这里,为大家赔罪!”
在场所有百姓将信将疑地看向吕布,
不是他们过于小心,
委实是之前的经验和经历过的事情,
都和吕布所保证的截然相反,
让他们不敢相信这样的承诺,
以为又是收买人心的把戏,
对于民众们的想法,
吕布也十分理解,
他本也没有指望单纯凭借一两句话就收买到人心,
若是如此简单的话,
那根本就是在痴人说梦。
今天的事情闹到这步田地,
说实话,有些出乎吕布的意料,
让他许多的准备都没来得及布置妥当,
便不得不与对方提前摊牌,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如此的境地,
吕布也不会有半分的退缩。
方才的那一番闹剧,
所有人都看在眼中,
必须要给百姓们一个交代,
不论从任何角度而言,
这都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因此吕布低头微微沉吟了片刻,
而后抬起头朗声说道:
“薛家米店店大欺客,欺行霸市,扰乱市场秩序。即日起予以查封,责令三十日之内不许营业,整顿完毕之后方可继续营业,若有再犯即刻取缔。店内伙计仗势欺人,全部关押候审,店主薛贵系罪魁祸首,罪加一等!交由县令进行判罚,吾将全程监督。”
薛贵和一众店铺伙计身子一颤,
忙不迭地叩首谢恩。
吕布接着转头看向一旁的李山以及他身后的兵卒,
怒声喝道:
“县尉李山不分青红皂白,勾结奸商坑壑一气,即刻免去县尉之职,并处鞭刑两百,即刻执行!随行兵卒助纣为虐,虽然只是听令行事,但罪责难逃,每人鞭刑一百,即刻执行!”
此令一下,李山连喊冤的气力都没有,
张燕带来的那些兵卒,
迅速扑了上来,
将这些人身上的战甲拔下,
当街便执行起鞭刑,
汉朝军法严苛,
张燕治军更是严厉,
那长鞭鞭鞭到肉,
街道上立刻响起一片哀嚎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