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登心中一动,之前他就有所预感,
最开始的时候,心中还有所不情愿,
不过此刻,反而心中感到无比的轻松,
立刻明白这是方才父亲说出那些话的本意所在,
不由得心中对于陈珪愈发的敬佩,
低下头恭敬地说道:
“父亲,元龙明白,这便回去着手准备。”
与此同时,刘备的府邸之中,
司马孚缓步走了进去,
刘备正与糜竺、阎行等人商议事情,
看见司马孚走了进来,
刘备脸上堆出笑容:
“叔达,巡视的结果如何?”
司马孚微微摇了摇头,
脸上的神色有些沉重道:
“主公,如今将士们士气有些低落,尤其是,尤其是三将军所部,更是隐隐间有些怨气。”
刘备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司马孚虽然说得平淡,
但他如何听不出那是在为张飞刻意遮掩,
恨铁不成钢地斥道:
“这个翼德,一天到晚总是不让我省心,早晚误在他喝酒上!”
司马孚连忙开口劝慰道:
“主公息怒,三将军也是忧心战事,最近咱们实在是有些不顺,这都是难免的事情……”
司马孚越是这般说话,
刘备心中越是不悦,
脸上的表情都已经遮掩不住,
旁边的阎行也赶紧劝说道:
“主公,万勿动怒,三将军只是性格直爽,怪只怪末将之前未能为主公和三将军分忧,若是二将军在……唉……”
阎行这句话一出,
刘备的脸色微微一变,
眼神瞬间黯淡了一下,
片刻后又恢复原状,
摆了摆手示意阎行不要再说,
他开口说道:
“彦明,你这是说得那里的话,咱们如今这般境地,有一大半的原因在于我,如何能够责怪你们,唉,我的二弟呀……”
一边念叨着关羽,
眼眶竟然瞬间红润起来,
眼见就要有泪水流下来。
糜竺赶忙开口转移话题道:
“主公,如今曹操势大,已经接连占据了两郡之地,咱们的形势可是大大不妙。”
糜竺最近很着急,
也由不得他不着急,
他可是把整个家族的身家性命都押在了刘备的身上,
如今战事失利不说,
徐州的这几个郡也开始有了不稳定的迹象,
如果不是他身上已经彻底烙下了刘备的印记,
他都可能会产生其他的想法来。
刘备擦了擦眼泪,
脸色依旧沉重,
“之前的布置全都被吕布搅乱,致使如今遭此大败,确实是我的失误,不过大家也不用灰心,咱们如今依然还有一战之力,并不是没有机会。”
话音落下,刘备将目光望向了司马孚,
后者看见之后,沉吟了片刻,
这才缓缓说道:
“主公,如今敌军势大,并且咱们徐州内部,此刻也并不稳定,急需要一场大胜才能够稳定住局势,不过如今这样的机会也不容易。其实,主公可以……”
司马孚似是十分犹豫,
话语说了一半,
停顿了下来,沉吟半晌,
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可以什么。
另外两个人听得一头雾水,
不过刘备却是听清楚了他的意思,
眉头紧紧地皱起,
却也是陷入了犹豫之中,
似乎是这个抉择十分难以做下。
单手反复摩挲着颌下的胡须,
最终还是没能够作出决定。
刘备抬起头看向司马孚,
微微摇了摇头道:
“这件事牵扯太大了。”
司马孚张了张嘴,
最终还是没有继续劝说,
因为他眼角的余光,
看见了旁边的阎行一个貌似不经意的动作。
刘备顿了顿,转头看向了糜竺,
“如今徐州那些世家怎么样了?”
糜竺苦笑着说道:
“勉强还算能够控制得住,多亏了陈家,这一次,他们可是出了大力气。”
刘备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笑容,
微微点了点头。
司马孚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忍不住开口说道:
“主公,陈家这次如此出力,咱们需要好生铭记才是,不过同时,咱们也需要未雨绸缪,不能总是依靠他们的力量。”
刘备瞳孔微微一缩,
他听出了司马孚话语中的言外之意,
思考了一番,赞同地点了点头。
时间渐渐的流逝而过,
对于某些人来说,
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但对于某些人来说,
五天的时间格外漫长,
就比如远在冀州的袁绍袁本初,
他端坐在书案之后,
面前是一份份紧急军情,
让他十分的憋闷,
自从颜良文丑二人在司州兵败之后,
袁绍的境况急转直下,
变成了腹背受敌,
那乌桓人虽然来势汹汹,
不过凭借着驻扎在幽州的大军,
再加上北上回援的高干部队,
乌桓那边的动荡也折腾不出太大的风浪,
如今最头疼的就是家门口的这支去忧军,
打又打不跑,追又追不上,
滑不溜手如同泥鳅一般,
前两日,袁绍调集其他地区军队前来之后,
这支轻骑兵放弃了阴安城,
行踪变得更加诡异难以察觉,
仿佛能够探知他们所有行踪一般。
袁绍扔掉面前的竹简,
揉了揉有些疼痛的眉心,
身旁一个人赶紧递上了一杯茶水,
小心翼翼地轻声道:
“主公,可是因为去忧军之事发愁?”
袁绍接过茶水,
放到了嘴边,
最终还是没喝,
放回了桌上道:
“唉,也不知吕布何时弄出的这支奇兵,竟然如此难以对付。元图,你赶紧给我想个办法出来。”
身旁之人正是逢纪逢元图,
听到袁绍的问话之后,
连忙开口回答道:
“主公也不需要多做担心,这支部队之所以难以对付,所倚仗者,不过是其来去如风,并且不与我军硬碰。”
逢纪脸上露出微笑,轻声道:
“但是他们的缺点同样明显,那就是没有补给无法久战,且由于全部是骑兵部队,他们也只能在野外游荡。”
偷偷地打量了一眼袁绍,
发现他脸上神情有多云转晴的迹象,
逢纪心中很是得意,
袁绍这个人说好听一些是多谋,
说难听一点是耳根子软优柔寡断,
之前郭图进献谗言,
在袁绍面前很是受重用,
将他们几人使劲地排挤,
如今吃了败仗,短时间内肯定翻不了身,
逢纪自然要抓紧机会绝地反击,
即便将来郭图复起,
也再无法与他抗衡,开口说道:
“我军只需要把手重城关隘,坚壁清野,便能让此军无计可施,更可以派遣大军围剿,不过下官以为,围剿此军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