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叫她韶裳,成婚后他黏着她,声声唤她裳儿。
可如今,他为何这样唤韶裳?
他向来是多思谨慎之人,为何冒着风险来此找韶裳?
冉少棠一时陷入沉思,韶裳的问题打断她的胡思乱想,她咳了声,看向冉韶裳:“你怎么看他?”
冉韶裳的表现让她有些意外。
其实,说实在的,沈惟庸论长相,真是谦谦君子,翩翩少年。他这般软言好语的求着冉韶裳,不但没得来半分青睐,反而骂了个狗血淋头,可见今世的这个“冉韶裳”与第一世的自己,已然不同。
冉韶裳坐下来,歪头想了想道:“兄长,我仔细看了半天,觉得他那头发一定是假的。我不会看错的。我一定要找个机会让他出丑。”
冉少棠愣了下,强忍住笑问道:“你竟是想了这些?”
“不然呢?”冉韶裳一脸莫名其妙。
她似有所感悟,又接着道:“我觉得他不好对付。竟然敢跑来感通寺纠缠。不如我们想办法了结了他?”
冉少棠看她一眼:“你以为是杀鸡呢?这么简单。要是能杀,还等你说?先想个其他法子把婚退了吧。”
冉韶裳垂着头,嗯了声。似乎心情沮丧。
冉少棠看了眼窗外愈加明亮的天色,劝了劝精神萎靡的小妹:“你只要坚持不嫁,阿父也拿你没办法的。必要的时候......”
“必要的时候我就假装上吊,吓吓他。”冉韶裳猛地抬头,脸上哪有半分萎靡的样子。
冉少棠点头:“这我就放心了。”
她来见冉韶裳,无非是怕她心志不坚,答应了这门亲事。
如今看来,这种担心完全多余。早知她也不走这一趟了。
由着这个小妹瞎折腾去。
“兄长,我们要回家吗?”冉韶裳想起傅母月娘的提议,征求冉少棠的意见。
冉少棠看了一眼她,好奇心起,反问道:“依你之见呢?”
冉韶裳抿嘴笑了笑,眼中全是狡黠:“依我之见当然不回。有兄长在,我还怕他?何况,他不敢再来。我都那样说了,他再来的话,脸皮也太厚了。”
冉少棠摸摸她的头,没说道。
冉韶裳很少能被兄长这般温柔对待,顿时心花怒放,却也不敢表现出来,怕兄长又要板回冰块脸,便继续沉着气说道:“回去了阿父一定又要逼我答应。真是不想听他讲大道理了。兄长,咱们还是在这儿多待几天吧。反正不用抄经,还有肉吃。”
冉少棠无奈摇头,沉思片刻问道:“阿父为何要坚持让你嫁给沈惟庸呢?沈家有什么好?沈惟庸也不一定就是最好的人选。”
“兄长有所不知,阿父从宫里听来的,太皇太后要给摄政王说亲,阿父怕我被选进宫。他不想我嫁入皇室。说那是人间地狱。正好此时沈家来提亲,阿父觉得沈惟庸比摄政王好,嫁到沈家也不会有太多麻烦。两家地位相当,如若我受了气,阿父也能提着刀去给我出气。可是若嫁给摄政王,阿父说以我这脾气,恐怕要被打死。”
冉少棠听完,呵呵笑出声来:“什么被打死?摄政王有这般可怕?”她心道,阿父是不知道,沈家与摄政王比起来,那才是真正的地狱。沈惟庸就是那个把冉家全族拖入地狱的恶鬼。
冉韶裳皱皱眉,小声说道:“兄长你不在京都可能不知,听说那个摄政王是先皇的私生子,而且长相丑陋无比,天天戴着面具上朝。手段毒辣,大臣们都畏惧他。而且,而且......”
冉少棠正听着,突然冉韶裳犹豫着不再说下去,她扭头看过去,问道:“而且什么?为何吞吞吐吐?”
冉韶裳想了想,靠近冉少棠用蚊子般的声音告诉她:“我听说,这个摄政王是太后的相好。这可是乱伦的。”
冉少棠绷起脸瞪着冉韶裳:“你一个小女娘,这话你是从哪听来的?若让阿父知道不打折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