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姜在心里倒数了好几个数，人鱼那早就该伸过来把她拽下去的手却迟迟没有出现。

她迷茫地坐在水箱玻璃上，手中驯养环的电源信号在一下一下闪着光。

人鱼早已悄无声息地游到玻璃旁，他一抬手就能碰到她的腿。

常年不锻炼，在研究所或图书馆里坐着，她的一双腿细得很——肉都长到臀部上去了。

人鱼第一次见她，就十分喜欢她的身材。

腰线漂亮，臀部一捏软乎乎的，腿勾在哪里都带着暧昧色彩。

在白大褂的掩饰下，那群愚蠢的人类竟然认为她比不上另外一个、一群女人？

她头发束起来时刘海会模糊几分脸部轮廓，乍一看还以为是个青春朝气的学生。

清冷镇定的情绪仿佛就刻在了她脸上、灵魂里，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也没办法令她大惊失色。

人鱼便很想看见她满脸潮红躺在自己怀中的模样。

最好是哭到声音都发不出来，那点可笑的傲气都变成哀切崩溃，只有求他。

后来发现她还有另一面——特别是跟那个‘系统’说话，她用最亲昵的口吻，或是撒娇，或是开玩笑，或是挖坑给它跳。

人鱼不觉得失去兴致，反而越来越想得到她。

在遇见她之前，人鱼从不觉得自己会繁衍后代，他觉得谁都没自己长得好看，谁也没资格触碰自己的鱼尾。

看见她的第一眼，用通俗的话来讲——他想让自己的儿子喊她母亲。

*

“……你在吗。”

鸾姜眼睛看不清楚，系统又不敢吭声，她就呆呆坐在高高的水箱上面，等待着随时可能出手的海底野兽。

——在啊，怎么不在。我在看着你，看着你的腿，你的腰，你的嘴。

她的脚有小半截浸泡在水中，凉气很快乘势而上，染遍她的全身。

等着猎物主动送上门来的人鱼耐心十足，鱼尾无声无息在水下拍动着，他在她的身边游来游去，目光肆意在她身上抚摸。

鸾姜当然猜到那条没节操的人鱼肯定在附近。

她可不喜欢这么被动。

于是眸光一闪，她撑在玻璃上的手一松——

‘哗啦！’

也就眨个眼的功夫，那清瘦的人影霎时埋没在水中。

她睁开的双眼满是惊惶无措，一只手却还紧紧拿着那破环不肯松开，好似比自己生命还重要。

两只鞋逐渐脱离她的脚，露出修剪得整整齐齐且圆润粉嫩的脚趾——白大褂在水中宛若一朵花般散开，她的发圈儿也不知怎么掉了，乌黑的发半遮住她的脸。

人鱼游得极快，几乎是瞬息间到了鸾姜身边，一把勾住她的腰往上游。

“咳咳……咳……”

鸾姜下意识紧抱住人鱼的腰，期间不小心碰到那硬邦邦的腹肌，指尖还僵了片刻。

但求生欲占了上风，她仍是将小小的自己埋到高大的人鱼怀中。

‘抱我抱得这么紧？’

人鱼心情不错：‘你很喜欢我。’

鸾姜不是第一次被人鱼抱在水中了，她的腿时不时能碰到坚硬锐利的鳞片，且与人鱼的身体肌肉紧紧贴到一起。

鱼尾很大很大，足以抵得上她两双腿，哪怕只是轻轻晃动一下，就已足够使她安安稳稳被抱在他怀里。

鸾姜不说话，她只抬起了手，往上摸索着。

另一只手慢慢拿起了驯养环。

‘主动亲我。’

人鱼低下头凑近她，让她给他戴驯养环的动作扑了个空。

“……”

鸾姜知道他离自己很近，凉凉的气息在面上轻扫着，她想忽视也忽视不了。

她垂着眼睫，湿漉漉的睫羽让她看起来有些可怜。

‘你从我的腰摸到我的脸，不打算付点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