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哑女水蒙蒙的眼睛、狼狈不堪的衣着，白衣女子问：“你想让他们活过来吗？”

“……”

沉浸在悲伤中的哑女被惊了一下，转头看见一个貌美女子、其周身气质不凡，不像魔人，像是仙人。

哑女瞪大了眼睛，动作极快地擦干脸上的泪，试图让灰扑扑的小脸能见人一些。

她半跪在地上，双手在胸前比划着自己想说的话：我想，我付出什么都可以，求求你。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白衣女子竟然还能用轻佻的语气问：“你确定让我帮你吗～也许多年后你会后悔哟～”

系统：【宿主真是太卑鄙了！明知女主现在没有上仙的记忆，不可能会有另一个选项……】

鸾姜：【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嘛，谁能说我做的不是好事呢。】

系统：【……你身上的反派气息越来越浓烈了啊混蛋！】

哑女说不出话，她疯狂地点头。

在她要对着白衣女子磕头的时候，一股无形的力将她的身体托了起来，这头也就没磕下去。

她听见白衣女子声音很轻，像是被风一吹就散：“不用磕头，你会在未来付出相应的报酬。”

哑女听不懂，她只知道必须要救自己的家人，她没了他们也就没了活下去的意义。

那细白细白的手指在虚空中画出几道符，落在地上躺着的两个老人身上。

哑女屏息以待，生怕错过他们任何一个胸脯重新起伏的瞬间——

白衣女子施法完后稍稍缓了口气，她浅笑着：“没有那么快，最多日落之前，他们能醒的。”

于是哑女眼泪又要出来，又要给她磕头——

“不必。”白衣女子轻声道，“我说过，你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你别谢我。”

哑女仍是不懂，只能双手合十朝她不停地拜着，心中无比希望这位仙人往后处处顺遂。

待到那一抹白色消失在灰暗的田野中——哑女猛然察觉。

那人好眼熟啊，脸上的血蝴蝶分明是见过的！！

*

“师姐！”

戚逐一把扶住身形不稳的某人，秀气的眉紧紧皱着，抬手就要讲自己的醇厚灵力过渡给她——

“别。”

谁知被那人纤细的手给拦住了。

她捂着胸口，似是有些喘不上来气，但唇边的笑却不曾消失过：“我休息两天就能好了，别做多余的事。”

“不多余，我想看你时时都高兴着。”

说罢，戚逐不管不顾要给她传输灵气，偏执地抿着唇，一句劝告也听不进去。

对他们来说，一两天不过眨眼的事，何必不等呢——

系统：【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了。】

鸾姜哼唧：【是你土味情话看多了！】

系统：【……】可恶。

戚逐虽不懂师姐为何要耗费那么多灵力去救那一家子，但只要是她的决定，他皆不会质疑。

师姐若是虚弱了，他便多费些心神调养她的身子就好了，只要她心甘情愿地高兴。

“她这一世能活三十年。”

她今年十九岁，在这样的世道、这样的时代，她已算长寿。

戚逐却冷冷说：“她之前眼睁睁看着师姐去死，师姐何必管她。”

“……”

鸾姜听着他如此孩子气的话，不由得噗嗤笑出声。

戚逐眼中凝聚着小小不满，但仍是盯着她唇角的笑意目不转睛。

“她没有修为，能帮我什么？无非是呈呈口舌之快平添一条命罢了。”见戚逐不赞同地还要说什么，她捏捏他的鼻尖，笑了，“也只有你会为我做这些没意义的事，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