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裴叔在,书法肯定拿得到第一,但只她一人,就算是尽力临摹裴叔笔触,也还是难以压过这方小世界中浸淫-书法几十年的所有名家。
按照每一年的惯例,松柏场的作品,如果作者没有意愿出示真实身份的话,协会方面也不会勉强。
只等书画比赛结束后,作者可以同协会单独商量获奖作品的处理方式,自己收藏、卖给画廊、或者卖给其余有意的人都由作者本人决定。
其实这么多年比赛下来,能参加松柏场比赛的书画家也基本被书画界的人眼熟了,就如张钱华第一天来参观时候一样,看一看就猜得到这些作品的作者是哪一位了。
不过,今年确实有一个意外。
“朝鸣凤?这位的风格竟是从未出现过,到底是谁啊?”捻着胡须的老人驻足于其中一副作品前,皱眉苦思。
其余几位也参加了松柏场比赛,作品就陈列在一旁站台上的老者也围了上去。
“我第一天就看到了,还猜是你们谁偷偷摸摸留了一手,今年才拿出来……”
几人互相看看,从对方脸上看到了同样的茫然,遂明白,“朝鸣凤”并不在他们之中。
“他不止参加了书法比赛,还有绘画比赛?竟然分别拿到了第三第五?我们s市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位书画双绝的人物?我竟然从没听说过?!”
有人感叹,有人仔细对比端详两张作品后,忽然神情僵硬,满面不可置信的道:“这……众位不觉得有几分眼熟么?”
被他提醒,又有人也想到了什么,吞了吞口水,艰难开口:“怎么可能?她才多大?”
“朝鸣凤也是你?”张钱华站在沈星辰身边,轻轻开口。
沈星辰对上他带着几分无奈的目光,忍不住抬手摸了下鼻尖,有些心虚的转移视线不与他对视:“……嗯。”
张钱华气笑了:“好啊,小小年纪,嘴巴倒是严实,瞒我满的这么好?”
沈星辰摊手做无辜状:“……只是参加试试,要是提早告诉舅舅,却拿不到名次的话,岂不丢人?”
讪笑着应付过了张钱华,沈星辰再一抬头,却见一帮子六七十岁的老人直勾勾盯着自己。
她眨了眨眼睛,立刻有了决断,后退两步:“舅舅,我去个厕所!”
眼看着沈星辰身手矫健的迅速离开了松柏场作品的展馆,几位老者不解地再次对视。
他们,很吓人么?
下一秒,老者们的双腿快的像是年轻了二十岁一样,把还茫然不知情况的张钱华围了起来。
“沈星辰就是朝鸣凤?”
“她是你的学生?”
……
沈星辰回头看了眼展馆内的情况,长长吁出一口气。
天知道,她在朝堂之上,最难以忍受的就是那些喜欢在朝堂上吵架的三朝元老,四朝元老,五朝元老!
女帝陛下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岁数大,不好惹!
“沈同学,你在这里啊!”
这陌生的声线,惊喜的语气,让沈星辰头皮微麻,心中隐约有不祥的预感。
不知为何,她想起了御史台那些动不动就要以死血谏的御史大夫们……
果然,下一秒,镜头闪了她的眼睛,话筒被递到她嘴边。
“沈星辰同学,请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习书法绘画的?又是如何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
“沈星辰同学,听说你出身贫困家庭,你却能够努力学习考上s大,甚至还能兼顾书法绘画这种艺术,实在是太不容易了,能不能跟我们说一说,你这些年的生活?”
……
沈星辰很想抬手捂脸,无奈已经不在凤鸣朝,无法叫来亲卫把这些聒噪的记者们拖出去:“……”
别问,问就是后悔。
现在退赛还来得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