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夫人手中拿的,正是采薇留下的信。
信的大意是:自己从在府里就不受待见,吃穿用度处处都比别韧一筹。上次被冤枉入狱,府里也没人管。
这些也就罢了,谁叫自己命苦,只是个庶女呢。
可是自己从大牢里回来之后,先是慕容采苓不让回来,叫自己死在大牢里。然后就是有人故意请莫道婆用毒虫害自己。
自己虽然只是个庶女,但是现在还不想死。万般无奈之下,才不得不离开府中,到外面去求一条活路。
否则,自己若是在府里继续待下去,早晚会不明不白地死掉。
感谢老祖宗、父亲、母亲把自己养活这么大。现在自己已经十六岁,不想再留在府里白吃饭,自己出去闯一条活路。
春分和夏至两个丫鬟,自己先带走,就算是跟府里借的。将来再还回来。
采薇苑的一应物件,都是府里的,如今都还给府里,自己净身出户云云。
慕容采薇在府里的状况,众人都心知肚明。只是一直没有人挑破,所以也就都装傻,得过且过。
如今采薇在信中言明,算是撕破了这层皮。把赤果果的真相揭『露』在众人面前。
此刻再装傻,也回避不了这个问题。
后面的话虽然的客气,却是非常决绝。意思明摆着,就是府里人容不下她,把她『逼』走的。
府里给的东西都留下了,丫鬟算是借的,将来再还回来,摆明了就是不想再欠你们府里任何东西。
“你们,她老子回来了,叫我如何跟他交代?”
老祖宗终于了一句话。
此时大德的藩属国新罗国王五十大寿,慕容岩作为礼部的一员,跟着贺寿使出使新罗,自然不知道此事。
此前慕容岩答应给春分赎身,因为一时没得空,也没有办成。
如果慕容岩回来,见到这种情况,再得知这封信的内容,即使他不什么,老祖宗和何夫人也不好交代。
更加棘手的是,此事如果传到外面去,就是信国公府一个大大的丑闻。
慕容采薇虽然只是个庶女,终究也是个主子。比妾和下蓉位高。
虐待妾和下人,都被人瞧不起,何况一个庶女呢?
尽管很多府里都虐待妾和下人,但都是暗中进校一但公开,人们就会群起而攻之。
“老祖宗且放宽心,也许是二丫头一时想不开,到了哪个亲戚家里,过两就回来了。”
何夫人也不想话,但她作为采薇的嫡母,对采薇负有养育管教之责,不得不话。
否则,就会被别人视为对庶女的死活漠不关心。
“是啊,二丫头身上没什么钱,在外面活不了几,出去知道了外面的难处,她自己就回来了。”
采薇的信中,摆明了就是把这次出走的责任,落到了周夫人身上。
此时她若是辩解,只会越描越黑。只好回避这个问题,些不咸不淡的话,以此证明自己对慕容采薇不是漠不关心。
老太太狠狠地瞪了周夫人一眼,想要什么,终于还是忍住。
“走就走,的可怜巴巴的。好像谁都欠她似的,有本事永远也别回来”。
慕容采苓话音刚落,周夫人和慕容硅就觉得大事不妙。
这种话虽然是她们的心里话,但背后在自己家里偷偷还可以。
此时在老太太跟前这话,无疑就是找死。
果然,慕容采苓话音刚落,老太太顺手就抓起一个茶杯,狠狠地向慕容采苓砸了过去。
慕容采苓到底年轻,身子灵活,嚎叫一声,总算是躲了过去。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孽畜,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这风言风语。你的良心都叫狗吃了么?”
“还有你们,都给我跪下!”
老太太一声厉喝,所有的主子和下人,齐刷刷跪了一地。
“你们别以为我老糊涂了,整就想着欺瞒于我。二丫头的信里写的明明白白的,你们谁敢不是真的?”
“府里里里外外两千来口子,不少下人都比她过的体面,你们谁不知道?这么大的府里,就差她那一口饭,几套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