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掳二字,唐三神情微动。
话至张若风口中所出,唐三丝毫不会怀疑眼前的老人有没那个能耐,也有无那个决心。所谓言必行,做必果,古武界武痴的名头,又岂是单纯的用来唬人,这也是为什么唐三听到张若风说我的拳头只捶不动那两个人,唐三并方觉得安心的缘故。
事实上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唐三很清楚,在上山这件事上,蓝天恩已经做出了极大的让步,他之所以同意让女儿自愿上山,最大的缘由还是觉得东窗事发,有必要弥补一下父女之间的关系,江都三大集团的领头人物,哪一个不是狠茬子,对于张素素,蓝天恩的内心肯定是想的,可这么多年蓝氏集团不衰反盛,足以说明某些问题。
只能说,他蓝天恩,真的很爱自己的女儿,若是让蓝天恩完整的经历一次妻离子散的人间巨痛,唐三绝对相信,蓝天恩日后必定会疯魔,疯一样的男人,与张若风恰恰相反,人不疯,心疯才最可怕。
“张老,强人容易,但是后果要深思啊,以雪儿的聪明才智,日后她姐妹俩定然同仇敌忾,全拆武当或许不现实,可到时候得不偿失啊。”
唐三心底颇为郁闷,这好像是在插手别人家务事的感觉,最是不喜欢干这种事。
“小三,我堂堂武当山,一宗之根本,门下弟子少说也有成千上万,你认为我们岂会连一对女娃儿都管教不住?”
“如果是大哥老二在这里,说不定他们当即就要铁着心逆其道而行,不过老头子我虽然听着不太喜欢,不代表我并不承认你说的是对的,赔本的买卖不能做。”
果然有戏,唐三内心一动,真不知张若风的“疯”字,年少时候是怎么让人给加上去的,或许老人才是武当山上那个最讲理的,从不咄咄逼人。
“张老,小三也没诚心顶撞你武当山的意思,自古情义最难断,我不也是想着日后能有个安稳点的日子”
唐三喝着酒,脸上有说有笑,倘若日后让自己在蓝家姐妹跟武当山之间做出选择,答案毫无意外是前者。
“得,照你的意思,强掳是不自在,那放着她在这里,你就认为谁都能自在?”
张若风感觉今天喝的都是苦酒,这一破摊子烂事,谁碰上谁头疼,大哥不能来,老二不肯来,偏偏就把这个苦差事强塞到自己身上,张若风一想到这里就恨不得再大骂张若珅几句王八蛋,狗屁的好面子。
他张若珅若是肯亲自到来,光明正大说上一句我错了,带两个女娃子上山,见一见她们亲母,哪用得着畏首畏尾。
当然,若是蓝天恩反问一句:“我这些年所受的苦,难道就这么算了?”,到时山人自有妙计。
“那是纯粹再自找不自在,敢算计你们武当山的人,来头能小到哪里去。”
“张老,我的意思是,不妨晓之以情,说之以要害?找蓝天恩谈谈。”
以蓝天恩的睿智,恐怕早已料到随着张楚娥的到来,武当山早已有人在暗中观察着这一切,看破不说破,聪明人的做法一直都让人费解。
当然,有一点唐三可以肯定,只要眼前的张若风能够好好跟蓝天恩谈上一谈,关乎到女儿的安危,即使了他蓝天恩再恨武当山,也不得不先放下心中的成见,因为只有武当,才会在此时一心一意庇护他们的安全。
自古情情债债,剪不完理还乱。
“要见也该是老二那王八蛋来见。”
张若风斟酌了一大口酒,只恨自己不能就此醉去。
“不都是一家子的人。”
唐三翻起了一个白眼,总而言之,武当山上的人,对于当时的事是心怀愧疚的,只是碍于颜面,真正扯上关系的人不肯站出来认错,一个晚辈的到来,足以说明一切。
“行了行了,滚你的去,老头子我做事,还不用你来教。”
张若风倍感心烦,再继续这么听下去,叫自己如何去卖脸上这张老脸,估计要忍不住暴起打人,于是决定把人轰走,内心深处那叫一个郁闷,凭啥那个遭冷眼的罪,最终要自己来受?
“上辈子欠下的债。”
张若风如是想到,一喝再喝,借酒消愁愁更愁。
“张老,我安排了人,想吃想喝你自个上那地方拿。”
下山的时候,唐三笑得有些贼,本来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武当山上的人一错再错,既然当初看不上,为何如今还要反过来求着别人上山,打破人家平静的生活不说,还让别人莫名的摊上巨大危险,若把自己换成蓝天恩,指不定早已大闹一场,她张楚娥休想踏进蓝家大门。
“只是委屈了张老,果然好人难做。”
唐三心底稍微有些愧疚,那两人若是相见,肯定是一个大眼瞪小眼,蓝天恩自认是长辈,不想把气撒在一个张楚娥身上,但若是对上三痴,那可就另当别论,不直接舞刀弄枪开干就算很不错了。
“张若珅真的是个王八蛋,不对,武当三痴,除了武痴张老,其他两个都是王八蛋。”
感觉到心底的愧意越来越浓,学着张若风的口气,唐三也忍不住口中谩骂起来,罪魁祸首不现身,非得要连累身边最亲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