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枝依靠在阴冷潮湿的牢房石壁之上,腿上盖着一件瞧起来昂贵非常,用料讲究的猩红色斗篷。那时外头那几个方才特意送来的,一并送来的还有手炉炭火,并上几壶温酒。
他们走时还不忘特意叮嘱一句:“主子说了,姑娘家体弱,不好冻着了。夜间潮湿寒凉,这炭火斗篷给姑娘保暖,这温酒喝了暖身子,姑娘睡前记得喝。”
那几人说罢便走了,一旁的江皓尘倒是全然不客气。翻看着人送进来的东西,一面不住称赞:“到底是不一样。你说我在这处这么多天了,怎的也每个人关心我夜里冷不冷。”
说罢他也顾不上许多,生生饮了七八杯酒,喝的有些微醺,这才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酒嗝。
许南枝颇有几分嫌恶地瞧着他,正色道:“你也真的是什么都敢往肚子里放。万一这酒里有毒呢?”
“放心,放心。”他拍着喝的溜圆的肚子,眼角眉梢挂着一种微醺之后的迷蒙:“要毒杀我们,早就下手了。没必要多此一举。再说了,若是真要死,那我也得酒足饭饱,随后慷慨赴死。”
“真是没出息!”许南枝有些无语地瞪了他一眼。可他也不加辩驳,醉醉醺醺地爬回了角落里。不一会儿就鼾声大起,几乎是睡得不省人事。
许南枝抱着件斗篷,缩在角落之中。心中却是五味杂陈。这几日里兵荒马乱,她早已疲惫不堪。勉勉强强才算是囫囵睡去。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她恍惚间惊醒。心里忽然有了另一番计较。
自打她被囚禁于此,她便格外小心,几乎是滴水未进。这会儿虽说是口渴难耐,饥肠辘辘,不过却惊喜的发现自己一身的力气回来了七八分。想来那药效过了大半。
既是能使上气力来,便不用在此处坐以待毙了。她如是想着。只是这处地形不明,外头有多少人她也不知道。贸贸然行动只怕要吃亏。再一扭头,瞧着角落里睡得七荤八素的江皓尘,更是觉着难办。
这家伙带着是个累赘,可总不好将他一个人留在这处。她想了想,到底是上前,将人踹醒。
彼时江皓尘正在做着美梦,梦中他回到了王府,依旧是那个锦衣玉食,鲜花著锦的世子爷。正沉浸在美梦之中,骤然被人弄醒,自是心情不佳。正要破口大骂:“你做什么……”
话音未落,许南枝便先一步,一把捂住他的嘴,示意他安静。他睁着惺忪睡眼,勉强瞧清眼前人是许南枝,这才算是消了那一肚子的怒火。
他有些无奈地揉着自己的眼睛:“这是,这是怎么了?”
“醒醒!”许南枝把人弄醒,一直等人醒了这才放心。她将手上的斗篷放下,蹲在江皓尘身边,认真的,郑重其事地开口道:“我想跑出去,你怎么想?”
江皓尘起先还有些没睡醒,睡眼惺忪,一听这话却是骤然醒了。
“你知道外头有几个人么?你知道我们在哪里么?你知道我们该这么出去么?”江皓尘一收先前那副不怎么正经的模样,反倒是一副头头是道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