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我祖母,你是第一个。”江云鹤仔细地归拢着许南枝的青丝,一面娓娓地诉说着:“我的外祖母年岁大了之后,也越发的糊涂,时常把我认成母亲,缠着我要我替她梳妆。时间久了之后,我倒也练出来梳妆的本事。”
江云鹤想起以往的事情,倒是不免会心一笑。许南枝瞧着镜子之中的江云鹤,心中更是生出几分奇怪的感觉。仿佛两人之间过于亲密,而这样的亲密叫她并不自在,却又不自觉沦陷。
不多时,许南枝的发被挽起,梳的是百越的发髻,带上了百越的饰物。江云鹤端着许南枝的脸瞧了半晌,最后淡淡开口:“你长得好,唇红齿白,倒也没有再上妆的必要了。”
他抬手,从桌子上拿出一盒子颜料来,端详地看了许南枝半晌:“巫族的传统,只有自己人才有资格绘面。这颜料是用巫族的秘术制成的,可驱邪避祸。”说罢,他手上沾了些许红色的颜料,在许南枝眼角下方抹了两道。
许南枝看着镜子之中的自己,那两道红色的印子倒是衬得她越发的艳丽。
“这样便很不错了。”江云鹤端详了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捉起来许南枝的手指,在那颜料之中沾了两下。最后带着那手指往着自己的脸上划过去。
许南枝下意识地往后一缩,可江云鹤握得极紧,拉着那手往着自己脸上去。暧昧的气氛一下子将这屋子填满,许南枝浑身烧的厉害,却也没有法子,只能别过头不去看。
江云鹤带着许南枝的手,在自己脸上胡乱抹了两下。随后低下头来,将头倚在许南枝旁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容貌,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突如其来凑近,吓得许南枝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江云鹤倒也不恼,只笑了笑。许南枝尴尬不已:“我们……我们该回去了吧。”
她有些尴尬地垂着头,搅着手指,声音也再不复先前那般,反倒是多了几分乖巧:“我都已经出来四五日了,家里……家里怕是急的不行。还有你,你是锦衣卫的指挥使,又是朝中的重臣,平白出来这么多时日,必然会引人猜忌。我们……我们回去吧。”
江云鹤被许南枝那副乖巧的模样逗笑,心情大好:“你要是平日里也能这么听话便好了。”
他笑着拉过许南枝的手,往着外头走。“外头的祭祀马上就要开始了,这里的祭祀同外面可不一样,错过了可瞧不见了。”
他像是在哄孩子一般,拉着许南枝的手往外头走:“我还听说,看过巫族祭祀的人,都能厄运退散,好运不断,你不瞧瞧?”
许南枝却是不一般的坚决,她摇了摇头,义正言辞道:“我要回去了。家里……”
“还不是时候。”江云鹤这才无奈地叹了口气:“如今还不是时候。现下你身子还不好,巫族里头的巫医最擅长调理,叫他替你看看,等你身子什么时候好了,我送你回去。”
“可是。”许南枝分明还有顾虑,仍是不死心,却听江云鹤语气坚决道。
“外头这会儿吵得不可开交,我们不如在这处躲清闲,外头的事便不要去掺和了。你舅父那边我叫牧之去说了,安心住着,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