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枝摇了摇头:“可你便是再气不过,又何苦同底下的人置气。他到底也不是什么罪魁祸首,下次记着,若遇上这等事情便去将那人的主子逮出来,你是打一顿也好,是杀了泄愤也罢,姑娘我都替你担着。”
芸其这会儿也明白过来,许南枝这摆明了就是指桑骂槐。因而只应了声是。下头跪着的牧之这会儿也难免倒吸一口凉气,心道这许家姑娘好大的本事,当着主子面这般诋毁谩骂。
可他并不敢抬头,只悄悄抬了抬眼去看。余光瞥见江云鹤面色如常坐在那处品茶,似是全然没有听见许南枝的话一般。许南枝骂的兴起,又指桑骂槐地骂了许久,才算是解了愤。
江云鹤一直等许南枝骂的差不多了,才又给她添了杯茶,仿佛是在说:骂的累了,歇一歇吧。
他将茶杯往许南枝面前挪了挪,直到许南枝将杯中之水一饮而尽之后才幽幽叹气,道:“倒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半点亏也不愿意吃。”
“我缘何要吃亏。”许南枝立时反唇相讥,一脸冷笑:“错不在我,哪有叫我忍气吞声的道理。”
她忿忿盯着江云鹤许久,又道:“也好叫殿下知晓,我没有那攀龙附凤的心思,也正巧殿下不是也瞧不上我么?也莫要说什么正妃侧妃,端的作贱人。我自知配不上殿下,待这桩案子完了,我是半点瓜葛也不愿意有的。如今我的性子殿下想来也是知道了几分的,若不想日后日日被我气着,还请殿下也莫要来招惹于我。”
许南枝气鼓鼓地说着,江云鹤却是笑了。“这样的性子,虽说鲁莽,倒也不用担心平日里吃亏。只是若是女子的话,难免有失温婉,只怕不怎招人喜欢。”
江云鹤这一番话说的一本正经,听那口气倒像是许南枝的哪个长辈在教导一般。听得许南枝云里雾里,正要再讥讽两句,可那江云鹤却是不说了。他只冷声对着底下跪着的牧之道。
“牧之,你可知错?”
“主子……”牧之其实委屈,并不知自己错在了何处。但也不敢说什么,索性闭了嘴不说话。
江云鹤一声叹气:“许姑娘说的对,你是我的侍从,自是要谨言慎行。今日所为实在不妥。”
“属下知错。”牧之不敢反驳。
“好了,杖责两百,自去戒律属领罚吧。”
江云鹤皱眉,算是将这事揭过。牧之领了罚,也不敢半点辩驳。倒是许南枝看着牧之那哀怨至极的目光,忽然生出几分的自责来。
“嗳,等等。”她叹了口气,叫住了准备出去的牧之。这事说白了倒也不全是牧之一人之过,本想着江云鹤把人训斥一回就算了,谁知道竟是两百杖责。两百杖责可不轻松,稍有不慎就是要出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