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其进了屋子,见着许南枝醒了这才笑着道:“二公子来了,在外头等着呢,姑娘快别睡了,起来收拾收拾。”
“顾梁浅?他来做什么?”许南枝懒懒起床,只披了件外衣便出了外间。
“阿沅……”顾梁浅一见着许南枝那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不由地皱了皱眉,笑骂道:“都什么时候了,怎的还睡。”
许南枝也没搭理他,坐下给自己倒了壶茶。很快芸其便端着她平素爱用的点心来了。
她方才醒来,这会儿腹中空空,叫糕点的香味一激,便是饥肠辘辘。自顾自用了起来。吃过几口后,这才转而去看那个被她晾在一边的顾梁浅。
“今日你休沐?”许南枝想了想:“也不对啊,非初一,非十五的。这个时辰不该在镇抚司当值么?”
顾梁浅兴冲冲来,却被晾在这处许久,忍不住啐了一口:“你要不是我妹妹,我早就掐死你了。”
他没好气地坐下,道:“我来同你说一声,你那个良云阁的朋友,没事了。”
“嗯。”许南枝点了点头:“拐了陈家公子的凶手归案了?”
“什么凶手。他自己跑的。”顾梁浅嗤笑一声,往后一仰,四仰八叉地坐着:“平日里父亲母亲还说我游手好闲,不思进取。如今瞧瞧那陈家公子,这才是真正的不思进取。陈阁老那几十年的清誉,里子面子算是一并叫这个败家孙子给丢干净了?”
“自己跑的?”许南枝不解。
“压根就不是被人绑了,是他自己跑的。”顾梁浅神秘兮兮地四下瞧了瞧,又压低了声音道:“这可是豪门秘辛,镇抚司都得了太后旨意,不许说出去半个字,我说与你听你可千万别外传啊。”
许南枝点了点头:“快说。”
“东城有个戏院,叫锦绣坊。生意实在惨淡,故而关起门来也做些皮肉生意,去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客人。不过那锦绣坊里头却有个姑娘,唤流苏的,是管事嫡亲的女儿,颇有些姿色在。我估摸着那个陈公子不知是从何处听说了,慕名而去,一来二去竟是同流苏好上了。”顾梁浅笑着摇头:“这流苏不晓得用了手段,竟是勾的那个万花丛中过的陈公子死心塌地,大有长相厮守,非她不娶的架势。”
顾梁浅说道这处,话锋一转:“然那陈家是什么人家,这样的身份,漫说是娶进门,便是入府做个奴婢人也嫌弃。陈公子大概也晓得,故而也没敢同家里头提及。”
“难不成这陈公子,私奔了?”许南枝听的津津有味,只觉着这事要比话本子还精彩许多。
“算是吧。流苏有孕了。”
“陈公子的?”许南枝震惊不已,这事真是越发精彩了。
“是不是陈公子的我也不知道,但陈公子却是个痴情种,认定这孩子必然是自己的。这才有了后头的事情。”顾梁浅一声长叹:“陈公子为爱出走,却到底是败给了柴米油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