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江云鹤不知为何,忽然凑近。他靠的极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来。许南枝忽然惊觉,难怪他寻常不笑,总做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
原来笑起来的时候,也是个翩翩的如玉少年。其实算来他不过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
许南枝正在发愣,江云鹤冷不防地在她脑门弹了一下:“想什么呢?”
许南枝慌乱回神,回避着他的视线,眼神四下闪躲,生怕叫他察觉出不对。但其实面上的一片绯红早就出卖了她。江云鹤不愿拆穿,轻笑了笑:“到了,下车吧。”
许南枝这才惊觉,原来车已停下。外头传来牧之的催促声:“主子,到地方了。”
许南枝急着要下车,却叫江云鹤拉住,又跌坐回了位子上。她有些恼羞成怒地瞧着江云鹤:“你做什么?”
江云鹤指了指她腰间:“禁中不比旁处,守卫森严的很。你的兵刃先行解下吧。”
“哦。”许南枝点了点头,将腰间佩剑解下。有些为难地瞧了瞧江云鹤。她袖中还藏着袖箭,只是若是要将那个卸下,需得将袖子挽起。这马车统共就这么打点的地方,要做这么大的动作,未免局促了些。
她看着江云鹤,有些犯难,许久才支吾道:“你先下车,我……再取些东西,一会儿便下来。”
江云鹤没说话,反倒是一把将她的胳膊拽了过去,将她的袖子挽起,动手替她解着袖箭。
“一早便瞧出来你袖子中鼓鼓囊囊,像是藏了东西。”他见着许南枝的袖箭,眉头微微皱起:“你这袖箭装的不好,位子太上了一些,系的又紧,用起来反倒不方便,还易伤着自己。
他将袖箭解下,又瞧了瞧许南枝的胳膊:“这袖箭不必系的这般紧,都勒出印子来了。这上头有暗扣,松一些也不会掉。”他将袖箭放在手中掂量掂量:“这怕是几年前的制式,沉了些。是你那兄长从镇抚司的库中淘换出来的吧?”
许南枝这会儿一只手被他攥着,有些动弹不得。她极力保持着平静,脸上却总是不争气地透着一阵红晕,烧的厉害。
“你没学过,日后还是不要带了。若是想要些物件防身,金钱镖或是飞蝗石倒是更适合你用。”
“嗯,好。”许南枝挣扎着将手抽回来,又慌乱地将袖子放下。江云鹤分明是瞧出来她的窘迫,咳嗽了两声,才又说了些旁的。
“一会儿我先要去拜会陛下,随后去后宫里给太后娘娘请安。你跟紧我,不许乱跑。等我将这些是做完,我便带你去内务府查你想查的。”江云鹤有些不大放心,又嘱咐了两句:“这宫里头和外面不一样。你就安心待着等我,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也都只装作没瞧见。”
“知道了,走吧。”许南枝应了一声,翻身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