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姑娘隐姓埋名跟着睿王进了趟宫。我瞧着姑娘面善,帮了姑娘一回,叫姑娘入了内务府查想查的东西。可姑娘这事做的不大地道。”陈秉文将那本子往许南枝面前一抛,这本子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许南枝面前。许南枝一愣神,瞥了一眼,很快便回过神来。
那是她在内务府之中翻看的典籍,里头记载的是同那位丽贵妃身边那个叫夭娘的女官。
她面上一红,正准备装糊涂,却听陈秉文道:“私自翻查宫里的档案,已然是极大的罪过了。本公冒着风险,替姑娘做了担保,不料姑娘却是将这档案给撕了。这可是死罪,姑娘倒是好,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可是苦了本公。若是日后陛下查起来,这诛九族的罪过可要本公担着。”
“行,东西是我撕的,大人直说吧,要我做什么?”
陈秉文倒是没想到许南枝会这么说,笑着连连摇头。他看着许南枝道:“姑娘不怕?这可是诛九族的罪过?”
“大人竟是来寻我,那便是说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大人要我做什么,不妨直说。”
“不愧是睿王殿下都青眼有加的人,果然是天上地下寻不到第二个的妙人。”陈秉文笑着站起来,又从袖中取出来一摞东西,放在了许南枝面前:“姑娘在做什么我不问,也不管。姑娘从本子里头撕掉的东西正巧也是本公要的东西。丽太妃五年前将身边一个叫夭娘的女官放出了宫去。那女官自打出宫之后便行迹无踪。”他拿手点了点那一摞纸,又道:“这上头是那夭娘的籍贯,画像,姑娘瞧一瞧。”
“陈大人这是要帮着我寻人?”许南枝倒是不去看的眼前那一摞纸:“倒是想问问陈大人要寻那夭娘做什么?”
“丽太妃娘家姓袁。汝南袁家驻守西南,手握重兵,是陛下心中一根刺。太妃临终之前,费劲心力将那女官夭娘送出宫去。更奇怪的是,那女官夭娘出了宫便踪迹全无,仿若凭空消失了一般……”陈秉文说到这处,忽然不再说:“姑娘还听么?”
许南枝连连摇头:“朝堂的事情我不懂,也不愿插手。”
“那姑娘就将这东西收好了。本公只要姑娘在寻到夭娘之后将人交到本公手上,余下的事便与姑娘无关。先前姑娘所行之事,也悉数一笔勾销。姑娘觉得如何?”
“成交。”许南枝想了想,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面前的那摞东西收了起来。她冲着陈秉文如释重负地笑了笑。
她的笑容明媚灿烂,笑起来的时候,眼中仿佛带着光。那是像四月太阳一般的光芒,明媚却又不那么刺眼,叫人不自觉地沦陷进去。陈秉文看着那样的笑,恍惚间仿佛陷入了漫长的回忆之中。
直到屋外传来吵吵嚷嚷的动静。有人一脚踹开了屋门,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江云鹤领着人一脚将屋门踹开,二话不说冲进屋子,将许南枝一把护在了身后。“大伴不在宫中,陪伴圣驾,出来做什么?”
“殿下何必慌张,我不过一个阉人,能对许家姑娘做什么呢?”他笑了笑,又走到了许南枝身边:“姑娘记着了,方才的事情你知我知,再不可有第三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