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出了这样的大事,你母亲呢?”曾氏四下瞧了瞧:“这便是武安君府里头的规矩么?出了事情当家主母却不出面,院子里更是同个漏水的桶一般,半点规矩不讲。若不是今日阿沅着人守着,你们武安君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你的前途还要不要了?”
曾氏劈头盖脸便将许府一顿骂,许知晏竟也不敢辩驳。许南枝四下一看,果真白氏没有过来。她将芸其拉到身边:“怎么回事?白氏呢?”
芸其一脸委屈:“我去的时候,她正在前院里应酬。我同她说了后头的事情,直说公子莽撞,撞见了李家姑娘更衣,这会儿里头闹起来了。”
许南枝一见芸其的表情,便觉得事情不大妙。果不其然便听芸其道:“她只反反复复问了两遍,是谁家的姑娘。原还是跟着我走的,只不过后来一听是李家的,倒也不急了。这外头人来人往,我也不好强拉着她来,又想着还是得要个主事的,便先将夫人和吴家夫人请了来。”
“胡闹!”芸其的话一字不差的落在了曾氏和吴夫人耳中。曾氏一拍桌子呵斥了一声,随后又指了她信得过的婢子,嘱咐了无论如何得将人带回来。吴夫人更是一拍桌子,从位子上站起。她看着许知晏连连冷笑:“我瞧着你们武安君府是打量着我们官职微末,好欺负不成?怎么个意思?大家里的姑娘受了委屈,就是一等一的大事。小门小户的姑娘受了委屈,便合该受着?便是连当家的主母也不配惊动不成?”
“夫人哪里的话,母亲,母亲许是外头事多,一时分不开神。”许知晏其实也是有些急了,心里直骂自己那母亲糊涂。可是没有法子,这会儿只好好言安抚着几人。
又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白氏才脸色不好的珊珊走来。一路上她对着来请她的那个婢女骂骂咧咧,抱怨不止。她方才同几个夫人正聊得兴起,这婢女一下便蹿了过来,在自己身边站定,说什么也不走。不论她如何驱赶,那婢女来来回回只有一句话:“夫人只管骂,我家夫人请夫人过去说话。还请夫人骂完之后,随我走这一趟。”
这女使也是本事,软硬不吃。白氏实在被缠的没了法子,这才只好同她走这一遭。
白氏入了屋子,在上首坐下。许知晏竟是同见到了救星一般,心想着可算是有个能理事的来了。谁料白氏开口第一句话,竟是叫许知晏也大跌眼镜。
“我道是多大的事?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白氏浅笑着坐下,一面饮茶一面看着另一边的吴夫人。“这样的事情,若是传扬出去只怕是不好。为今之计只好将这事按下,只有我们几人晓得,不就是万事大吉了?”
吴夫人显然没有想到白氏会说出这般不要脸的混账话,她看着白氏气得牙痒痒,半晌说不出个话来。
白氏看了看被吴夫人搂在怀里的姑娘,又笑了笑。她伸手从发髻之中抽出个珐琅步摇来,递到了李裳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