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木偶排列整齐的向教堂走去，有的还会停下来和周游打招呼。

“客人好。”

“客人晚安。”

“你们要去那里？”周游尝试着问了一下。

“我们去睡觉，就在教堂的里面。”木偶人指了指前面的教堂。

想了想，周游还是决定跟过去看看，他默默的跟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教堂的大门被打开，木偶们步伐整齐的走了进去，似乎它们每个人都有固定的位置，成百上千个木偶在里面安静的坐好。

然后一阵奇怪的沙沙声响了起来。

那些木偶肩膀上的动物纷纷动了起来，它们从肩膀上的凹槽中钻出来，沿着地面向教堂外面奔跑着。

这些小东西穿过周游的脚下，来到了地面松软的大路上，它们用前爪刨开地面，扭动着身体钻了进去，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周游再次看了一眼教堂中的木偶们，它们的头颅低垂着，目光黯淡了下来，似乎永远的失去了活力，周游随便拍打了几个木偶的肩膀，也没有人回应他。

“原来它们说的睡觉是这个意思…”

周游摸了摸下巴，觉得还挺有趣的。

又看了一会儿，这些木偶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周游也有些困了，他走出了教堂大门，沿着十字街的道路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走着走着，周游忽然停下了脚步，他感觉有些不舒服。

那种不舒服不是身体上的不舒服，而是心理上的不舒服。

“怎么回事…”

周游奇怪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不知道为什么，他手背上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

虽然这里的风雪一直也没有停过，但以见习学徒的身体，根本感受不到寒冷的感觉。

只是周游现在却感受到了…寒冷。

他觉得连自己的动作都变得缓慢起来。

周游缓缓抬起头，他听到了一阵奇怪的窃窃私语声，那声音忽远忽近，像是混合着嘶吼与哭泣，还有怨毒的咒骂声。

周游艰难的吞咽了一下，慌张的四下张望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十字型的街道上面飘来了一条河水，河水从很远的地方流过来，又涌向了教堂的深处。

那些河水悬浮在地面上，仿佛轻的没有任何重量，河水是一种泛着荧光的绿色，仔细看去，是一些绿色的光点在河水中流动，那些光点不停的散开，像萤火虫一样漂到空中，消失不见。

在那条河上，走动着一群白色的模糊人影，他们有高有矮，排列着整齐着，缓缓向着教堂走去来。

而那些诡异的耳语和嘶吼，就来自于那些模糊的人影。

周游倒吸了一口冷气，手指疯狂敲打着厄运之球。

很快，祁文正的身影漂浮在了周游的眼前。

“那些…都是灵体吗？”周游的声音有些颤抖，指了指远远走来的上百个白色人影。

祁文正摇了摇头，脸上是复杂的神情。

“不是灵体，它们是怨灵，没有任何神智，只是一团愤怒和怨毒的集合体，会一直跟随着生前让它们最憎恨的事物。”

“不要直视着它们，否则它们会发现你的存在。”祁文正悄声提醒着周游。

不过他这句话说得有些晚，那群行走的白色人影中，有几个忽然停下了脚步，它们直直的看着周游，脸上露出痛苦而挣扎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