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对面的是古沁芳这个三清宫唯一的元婴修士,面上也挂着无奈之色:“宫主,你就别抱怨了。要是被其他人听去,还以为你已经是困在金丹圆满几百年了似地。我都是在圆满的境界上打磨了几十年,才能一朝堪破障碍,碎丹成婴。修行哪有像你这样,一点瓶颈都遇不到呢。”
她这话说的也是无奈,毕竟秦观修炼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是几十年,她自己在不到百岁的时候,还不知道是筑基期的哪个阶段呢,当然不理解秦观如此急切的原因了。
秦观苦笑道:“古长老啊,我这不是埋怨,就是觉得本来应该很简单的事情,反而困住了我的手脚,所以我才不解。”
古沁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对于秦观这种天纵英才,总归是有些艳羡的,但是毕竟是自家的宫主,面子还是得给的,就不好表现得过于明显:“宫主,你就是太急切了,所以才会堪不破这层障碍。不如,你就出去走走好了,也不必走远,就在墟市里看一看,没准就能有新的发现也说不定?红尘多烦心,但是咱们三清宫可不是那些只会清修得门派不是?你当初也给我说了,闭门造车只会徒增烦恼,不如多走一走,多看一看,怎么到了自己就忘记了呢?”
秦观闭目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古长老说得对,既然如此,我不如就隐姓埋名去墟市里瞧瞧,不光是堪破障碍,也看看墟市如今到了什么地步,好为将来打算一下,也当是散散心。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在宫里面久了,这心思啊,总是不那么通达。”
他也没跟别人打招呼,从洞府出来,一转身就出了方寸山。让在身后的古沁芳看到了,苦笑着想到,自家的这位宫主,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他是拍拍屁股走了,留下来偌大的三清宫,日常的管理工作又交到了自己的身上,又要过上甩手掌柜的生活了。“也罢,反正已经到了元婴期,是该分担点儿事情了。”古沁芳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来到了议事殿,传召各个机构的负责人来议事殿议事。
三清宫里的议事,秦观自然是一点也不知道的,就算是知道他也不会在意,毕竟他既然说要当甩手掌柜,就一定是说到做到。
走在墟市的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心情一下子就舒畅起来,虽然灵山墟市如今的人还不算太多,加上这些日子来到此处加入修联的修士,也不过是两万多人,放在偌大的灵山,一点水花都冒不出来。
秦观现在待着的地方,是墟市北边的坊市,四周到处都是正在兴建的楼宇,光是看这个规模,就已经足够开设两百来家店铺了,但是对于坊市占据的地皮来说,还仅仅只是十分之一都不到罢了。“啧啧,真没想到,郝志诚还真是挺有想法的,这么大一块儿地方都划给了坊市,也不怕灵山没有那么多店铺可以开设。”
走着走着,忽然看到前面有一处人员密集的地方,熙熙攘攘的,不知道在吵闹着什么东西。秦观心想,反正左右无事,正好碰见了就前去瞧瞧得了。
他这个凑热闹的心情,倒是很久没有过了,毕竟偌大的方寸山,不会有人不认识他,自然也没有这么热闹的场面让他去凑。再说了,他一个掌门,平白无故凑到人家面前,说不得门下的弟子光是害怕还不够呢,怎么还有热闹可凑。
不过到了灵山墟市就不必在意这么多了,反正周围的人也不一定认识他,而且他还稍微易容了一下,修为没有高过他的,就不可能看穿他的易容。
“欸,借过借过。”他凭借着矫健的身姿,总算是从人群中钻了进去,来到了嘴里面,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方桌儿,上面只是摆着一沓黄纸,一架子毛笔,方桌的后面是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正笑吟吟地对着面前的一名修士说话。
“你心中所想我已经知道,是想算一算前程吧?不必担心,指定心想事成。”
他面前的修士嘿嘿直笑,掏出了两枚下品灵石放在了桌子上走了。而后立刻又有一名修士来坐在了椅子上,恭谦地问道:“宁师,还请给我算算。”说罢,就在桌子上画了一枚灵石。
宁师低头看了一眼,就指着他笑道:“你啊你啊,都是筑基后期的修为了,怎么还是一副死要钱的样子。光是口袋里的那堆灵石还不够你花的吗?哈哈哈,不过你心中所想我也已经知道了,大胆去做,不出三年五年,保管你赚得盆满钵满。”
那人千恩万谢地走了,接着又有一人跟上。秦观是看明白了,原来这名鹤发童颜的老者正在给人算命,光是看一眼算命之人画的画,就能知道那人想要测什么,然后给出自己的测算结果。
他看着新奇,这么久了,还没有遇到过会给人测算命运的人了,不知道是不是跟自己的祖父秦培礼一样,也能卜算吉凶。所以等到椅子上的人感谢完老者以后,他抢在了别人的前面,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笑呵呵地问道:“宁师,还请给我算上一算。”他刚要提起笔,宁师微微皱了皱眉头,手指掐了几下,说道:“这位尊客不必画了,您的运道我是算不出来的。”
周围的人一片哗然,宁师可是在散修之中卓有名声的前辈了,一身的修为已经金丹后期许多年了,光是论岁数的话,比几家大门派的金丹掌门都要老,而且这么久了,还没有听说过宁师失手的情况,怎么今日会遇到他算不出来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