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夏看了一眼周围站着坐着的一圈人,心里十分忐忑,毕竟是自家的丑事,如果就这样公之于众,那岂不是对灵英派名声有损?而且她可是知道杜华峰的脾气,虽然跟掌门关系不好,但是遇到了关乎门派声誉的大事,也必定不会坐视不理的。轻了可能也就是让她跟着回去受罚,重了甚至有可能会当场斩了她以儆效尤。
但是心里藏着的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大了,如果再不说出来,兴许哪个假的欧阳景明已经在灵英派兴风作浪了。一个卧底了千年的暗谍,所图谋的事情必然不小,颠覆灵英派都是极有可能的。所以现在有这么个机会,只有杜华峰一人在此,其余人都是外人,必然不会为了灵英派的事情出手,已经是最好的时机了。但是淳于夏也知道,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还是得先想办法把不相干的人都请出去,留下修联的几位元婴修士作证就好。
她思索了片刻,说道:“杜长老,弟子不敢瞒您,但是弟子所要说的事情实在是重大,这里人多口杂,万一传了出去,对咱们灵英派来说就是灭顶之灾啊!还请杜长老您跟几位元婴前辈一起留下来,其余人都暂且回避,弟子才敢如实说明情况啊!”
杜华峰的怒气又要上涌,这淳于夏实在是不懂事,他已经给了这样的机会让她辩解,怎么还要提这么多要求,实在是过分。但是秦观一听淳于夏所说的话,心中顿时有了一些猜测,连忙问道:“淳于姑娘,你所知道的事情是否关乎灵英派之中有内鬼一事?”
淳于夏讶然:“秦宫主是如何晓得?难道修联之中也有这样的人吗?”
杜华峰撇了撇嘴:“原来就是内鬼啊,这事情莫不是哪个门派都有的正常事,也至于你如此大惊小怪?真是不知所谓!行了,赶紧跟我回去,不要耽搁了。”说罢就要拉着杜敏等人往外走。
但是淳于夏却说到:“杜长老,门派之间互相潜伏暗谍是常事,但是咱们灵英派的暗谍可不是一般的身份啊!弟子实在是没办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还请杜长老成全,弟子已经把事情放在心里太久了,也想说个明白了。”
杜华峰有些犹豫了,他自然知道门派之中有内鬼的事情,毕竟灵英派在其余几家门派之中同样潜伏了暗谍,这种事情司空见怪,并不值得大惊小怪。但是他又看到淳于夏面色凄惶,心里也不由得泛起了嘀咕:“难道山门之中潜伏的暗谍身份确实有异?”
而后他只好叹了口气:“也罢,既然你都这样说了,老夫倒也想听听,你所说的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如果属实,老夫自然会替门派铲除了祸患。”
秦观给其余人使了个眼色,让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出了大殿回避,大殿之中独留下了几名元婴修士,以及淳于夏,就连杜敏和其余灵英派的内门弟子都被清玄等人请了下去。
“好了,现在人已经就这么少了,淳于师侄你可以如实相告了吧?”杜华峰有些不耐烦。
淳于夏站在原地,抬眼瞧了一圈在场的元婴修士,尤其在秦观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而后才说道:“杜长老,弟子与掌门本是师徒,又情同父女,您可知道为何弟子与师父如今成了这番局面吗?”
杜华峰摆了摆手:“这事情我倒是略知一二,据说是刑堂的长老从中作梗,毕竟他们俩以前可是道侣,后来闹掰了,然后你就听了于满秋的挑拨,所以就跟欧阳景明闹翻了?”他倒是一点也不避讳,当着人家的面直截了当地把门派之中的传言说了说来。
淳于夏苦笑着摇了摇头:“杜长老听说的不过是于师姑故意放出来的消息,为的也是麻痹欧阳景明,不至于让他贸然对我起了杀心。但是没想到,师姑虽然编排了自己,却也没有能够阻止欧阳景明对我下手,还是让他找到了机会,把我要赶到前线去送死。本来弟子要去的是祁无命祁长老手下,但是师姑自然是知道祁无命长老乃欧阳景明手下的铁杆支持者,自然是不肯让我去送死的,所以才把我送到了杜长老手下。”
杜华峰点了点头:“于满秋这番安排倒是算得上正确了,在我手下确实是比在祁无命那个老家伙手底下安全,反正他欧阳景明可指挥不动我。不过老夫倒是想不明白,为何你要跟欧阳景明闹出这么大的矛盾?而且听你方才所说的话当中,对他可是一点作为弟子应有的敬意都无,这事情你怎么解释?”他一开始还声音平缓,但是最后一句话却是语气极重,像他这样为人古板严厉之人,看不得弟子对师长不敬,虽然不是自己的弟子,但是也是恨铁不成钢,十分厌恶。
淳于夏略微带着些凄苦:“杜长老,我所经历的事情,说出来可能在场的诸位前辈都不敢相信,我居然在欧阳景明的那座破落洞府搜寻到了一处密室!而密室之中,居然还有一缕欧阳景明的残魂,跟我说外面的这个欧阳景明早在千年前就已经是被人冒名顶替的了。”
杜华峰不可置信地大叫出声:“什么?!这怎么可能!”他可是比欧阳景明入门还要早上百年的,欧阳景明也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要不是因为他的师父并非上一任的掌门,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掌门之位也该是他来坐才是,哪里轮得到欧阳景明。正也是因此,他才有底气不给欧阳景明的面子,毕竟按照辈分来说,他可是他这一代的大师兄,见了面欧阳景明应该给他行礼才是。
在一旁做见证的七名元婴修士也都是面面相觑,即使是一直在魂游天外的秦观都不由得怔然:这事情听起来也太过于荒诞了吧?五大门派之一的灵英派现任掌门,居然是个冒名顶替的暗谍?
一时之间,除了还在呼呼喘着粗气的杜华峰,以及暗自垂泪的淳于夏,其余人都沉默了,毕竟这件事情听起来就不是件小事,那可是关乎门派存亡的大事。如果换做是他们各家门派的掌门被发现是其他门派遣来的暗谍,潜伏了千年之久,那除了颠覆整个门派,就根本不做其他的猜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