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靠在走廊边的一根柱上抽着烟，目光落在院里的一棵梧桐树上，他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黄永军走上前来，又递给他一支烟，他看了黄永军一眼，接过去，淡淡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这件事情透着古怪。”

黄永军也点着了烟，点点头：“你说他从十七岁就开始装精神病，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很显然，就算是他装精神病也并不是为了今天的杀人做准备的。”

庄严“嗯”了一声却没有说什么。

黄永军又说道：“还有就是如果他那方面没有问题，真正被设计的人就不是他，而是谢宝，他让那个女人说谎，谢宝也想除掉他，于是才会有了这个杀人案。”

庄严转过身来：“这又回到了这个案子我最初的假设，谢宝的设计是想除掉那个女人，而贺春生怎么就能够算到谢宝想除掉她呢？便是算到了，贺春生为什么一定要杀她呢？他如果是想要谢宝死的话，那么他当时应该杀的是谢宝才对，而且案发的时候谢宝距离他更近些，所以我觉得他的目的也是想要除掉那个女人！”

“庄严，老实说我之前对你是有成见的，我知道天福『药』业向天笑的案子是你查出来的，但你根本就是野路子，在我看来更像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可是经过这几天的接触，我觉得你有你厉害的地方，你敢想，你敢去设想很多种可能，而我们的思维很多时候却是受到了证据链的局限。”

庄严苦笑了一下：“我并不是专业干刑侦的，我更多是从人的心理以及案件本身的逻辑关联去思考问题，这样也有这样的弊端，那就是很多时候明明知道自己的猜测已经无限接近事实的时候却拿不出强有力的证据。法律是讲求证据的，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白搭。”

黄永军笑了：“所以啊，需要我们来互补，你把条理理清了，让我们找到了最接近事实真相的那条路径，那么我们就可以顺着这个思路去收集证据。刚才我还在和叶队说，像你这样的人不做警察可惜了，你最大的优势就是非科班出身，不会受到一些传统办案手段的影响，你的野路子再结合传统的刑侦手段那就圆满了。”

庄严白了他一眼：“你不会是叶玫请来的说客吧？”

黄永军叹了口气：“哪会呢，在我们警队能够做事情的人不少，但真正具备侦探头脑的却并不多。这也不怪谁，原本这一行就是讲天赋和悟『性』的，有的警察就是办了一辈子的案都不见得能够有一件能够出彩的。”

庄严没有说话，不过他承认黄永军说得没有错。

“对了，下一步你有什么想法？”黄永军问道。

庄严看了一下审讯室那边，他说道：“贺春生的身上应该还有秘密可挖，一定要弄清楚他为什么从十七岁起就开始装精神病，另外，我想以私人身份再和蒋琳接触一下，刺激一下她。”

黄永军有些不明白：“你就不怕惊动了她？看贺春生刚才那表现好像对蒋琳很是忌惮，她可不是省油的灯。”

庄严笑笑：“那就得看你们的了，你想想，如果贺春生的存在让他背后的人感到不安的话他们会怎么做？”

“他们会对他下手，灭口！”黄永军说。

庄严点点头：“明天贺春生就会被送到精神病院了，那对他们意味着机会来了。”

黄永军觉得庄严说得有道理，不过他还是担心地问道：“那你呢，一旦他们知道你或许已经知道了什么的话他们能放过你吗？”

庄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耸了耸肩膀：“他们早就想对我下手了，可我不是好端端的在这吗？放心吧，有叶玫陪着我呢，再说了，在这瓮水县难不成他们还真能够翻多大的浪花吗？”

黄永军道：“不行，我得派人暗中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