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三天激烈的攻城战中,就这么一处一处的遭受袭击,关宁军遭受的损失惊人,足足阵亡数千人,伤了的也比这个数量多一倍,又是一天大战,伤亡惨重的关宁军停在了永定门前,军士已经累的连营寨都不愿意扎了,就犹如一群死尸那样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也是精疲力竭的坐在地上,不过看着身后城门忽然亮起一团火光,紧接着一个大土篮子降了下来,吴三桂又是硬撑着赶忙迎了过去,对着才下土篮子的太监监军刘忠义重重一作揖问道。
“公公,如何?”
本来监军太监应该跟随着大军作战,可这几天,关宁军就犹如个救火队员那样,东跑西颠没个消停时候,他一个太监哪儿吃得消,早在第一天,就想办法回了京师城。
别人都是躲着监军太监,尽量不想往自己大军中安插,可头一次吴三桂是无比的盼望这个监军太监,可就在他满是期盼的眼神中,这刘忠义却是倨傲的摇摇头。
“平西伯,皇上可是对你寄予厚望!关宁铁骑也是号称天下无双!怎么,就这么三天就耗不住了,你和那些欺世盗名之辈有何区别?”
“公公!只要进城休整一天!不,哪怕不休整,支援各门能让我军自城内通过就成!公公啊!他李闯兵多将广!这些天他就抓住我军四处游荡之机,不断缠斗我军!再这么打下去,关宁军就要崩溃了啊!”
吴三桂满是悲切,凝重的鞠着躬,谁知道这太监却是脸色阴冷,恼火的叫嚷着。
“放肆!吴将军这是在要挟朝廷了?咱大明朝可是富有四海人才辈出,吴将军要是干不了这宁远总兵,自有大把的将军可以顶上!”
“祖制如此!勤王军不得入城扰民!吴总兵这要求,已经是让皇上龙颜不悦了!这次咱家替你在皇上那儿美言,下次可就宝不得你了!吴将军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御敌!别再提那些不合理要求了!”
“行,时候不早了,咱家回宫内复命了!”
“唉!公公!”
满是焦虑,吴三桂还想说些什么,可这监军太监已经是再一次爬上了土篮子,忽然间,一道前所未有的狠厉猛地在吴三桂的瞳孔浮现,快跑两步,他是急促的自腰上摘下个玉牌子扔到了篮子内,旋即站在篮子底下高声叫嚷着。
“公公,战阵刀剑无眼,此牌,还望公公提末将转交家父,就算末将横死沙场,也会感激公公之恩!”
有些厌倦的捡起了牌子,刘忠义是不耐烦的嘟囔了一声:“咱家知道了!”
看到那火把撤了下去,那股子阴霾彻底在吴三桂的眼底爆发出来,满是阴沉,他也是头也不回,狠狠地转身进了大军之中。
“传令,召集诸将升帐!让李本深,吴辅先来见我!”
…………
一但关宁军进了城,赖着不出去怎么办?况且在城外,要粮要饷都得看兵部脸色,要是进了城,万一这关宁军撒野耍赖起来要这要那,那对于兵部上下已经监军太监,就是个大麻烦了。
再说,不隔着这一层城墙,克扣军饷成例多麻烦!
就因为顾虑这两个麻烦,这内官外官就毫不顾忌把保卫京师城这支最重要的军事力量关在了城外。
在永定门把毛文龙倾尽家产捐出来的军饷中,该分给自己一份成例毫不客气的揣进腰包,这刘忠义还真是忠于人事的揣着那块玉牌,登门造访了吴襄的府邸。
倒不是他有多好心,这可是个难得的收银子机会啊!果然,被吴襄亲自迎进了府中,紧接着,就是一大盘银子奉到了面前,看着亮晶晶的银子还有吴襄那已经笑成了老菊花一般的老脸,这大太监也是把一双眼睛笑成了缝。
“吴老将军放心!这些天平西伯可是奋勇的紧!平西伯的军功,咱家绝对如实向朝廷汇报,等打退了闯贼,到时候恐怕这平西伯就该改口称呼平西侯了,咱家恭贺老将军啊!”
“如此,多谢公公!三凤!去岁咱在铁山买的狐裘拿来,哎呦呦,公公,这大冷的天儿,您也不对穿点,快披上!”
“这可如何使得?老将军客气了,咱家就却之不恭了!”
这银子也收了,还填了件狐皮大衣,刘忠义一步笑三颠的满载而归出了吴襄府,可是刚把这太监打发走,回过身来,吴襄脸上的笑容却是急促的冷了下去,快步走回府中,旋即扯着他不成器的大儿子吴三凤急促的吩咐道。
“祸事来了!你马上收拾细软,趁着天黑,藏到咱们街口的感应寺大槐树下,让后院家小随时准备逃命!还有,把你弟的姬妾陈圆圆带好,万勿失了!快去!”
“爹,您是不是糊涂了!”
刚送了狐裘,明显一肚子不愿意吗呢!这跟当年公子哥李如梅差不多的军二代吴三凤是不耐烦的嘀咕着。
“外面有着咱关宁军抵挡着,京师还有着十几万大军,局势好着呢!怎么就祸事来了!”
“哎呦,你这个不孝子,气死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