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大明的有钱人爱好什么?装模作样的藏藏字画,跟着一群号称文化人的书生咿咿呀呀的冒两个酸句儿,明清江南书生的札记中没少记盐商出丑的记录。和这些酸书生吟诗作对之后,又是真正的银湿捉对,下画舫,听曲子,夜宿温柔乡,反正就是一个字,真鸡儿的堕落!
上流社会还是下层百姓的标杆,上行下效,社会风气糜烂,也难怪北打不过建奴,中被泥腿子流民军打的鼻青脸肿的。
对比一下,再看看人家历史上强悍的王朝,大唐打马球,罗马人看角斗赛,大汉更是游侠击剑,士子射礼,宋朝好歹还有个蹴鞠。对了,说到射礼在朱元璋这儿又变味了,古代是射中了赏酒,到了明朝开始射不中赏酒,能被重视才怪了。
好在这种兴趣爱好习气在毛珏入中原后,就开始急剧变化起来,射箭不是射不中吗?东江商帮直接在各地建设射击馆,用军用的燧发枪,一发子弹多少铜钱,不仅仅打靶,多出些银子,还能有专人弄来山里的野兽供你射击。
充分挑起这些有钱人的血性与嗜血欲望!
反正毛珏当政这几十年内,他是不需要顺民,甚至他之后一二百年,整个大明也要处于一个奋勇开拓的时代,要的就是血性与冒险精神!
跟着射击,一块复兴的还有蹴鞠,赛马,蓝球,田猎等等运动,不过这最受富人欢迎的,还是这眼前的赛车!毕竟赛车不像射击,稍稍能挑起点忌讳的感觉,又不像蹴鞠,有个猪尿泡谁都能玩,玩赛车是需要银子的!养的好马就得不少钱,更重要的是,这玩意也足够血性,刺激!
继九号车撞山摧毁之后,过坡时候,太原车队六号马车车底轴又没过关,随着马车重重砸落,咔嚓一声后轮直接断成了两截,失去平衡下,慌张的车手拽着缰绳猛地甩尾出去,又把挨着的五号车给撞扁了一大半了,狂风中,咔嚓一声,太减轻重量的代郡车队二号赛车整个顶棚被狂风掀了起来,勾住了赛车手犹如降落伞那样飞了出去。
木屑飞溅,看台上,有人满是激动,拳头敲着栏杆破口大骂,也有人更加得意的怒吼着,疯了那样的挥舞着拳头。
哗啦啦的几声水响,第一圈过弯跑完,残酷的淘汰中九辆赛车毁了六两,赛道上仅剩下了沈阳卫的一号车,京师密云的三号车以及山西祁县的八号车还在你追我赶着。
从崇祯十二年开始,赛车已经在辽东流行起来,沈阳卫的豪商车手明显更加有经验,第一圈并没有驱使两匹赛马全力奔跑,而是落在后面看着那些鲁莽的新手相互玩碰碰车,这第二圈,都碎的差不多了,马匹也渐渐显示出乏力来,他这才弯道忽然一个加速,一下子把正在激烈争夺着第一位的密云车与祁县车全都甩在了后面。
车手明显也是个辽东大汉,甚至可能就是辽东军退役的,身上的防护皮甲都是涂装的辽东军制服模样,回过头,翘着大胡子,大汉嚣张的咆哮着。
“吃马粪去吧!傻x!”
听着这讽刺,后头俩车手几乎是同时恶狠狠地哼了一句。
“该死的蛮子!”
咆哮着,俩人也同时狠狠地轮起了缰绳。
“驾!!!”
不过技术也真是技术,死死的压着最短左道,辽东大胡子不断左右驱赶双马,让自己的马车车身摆动不止,四十五度的摆动范围压的后面两车没有丝毫的超车空间。
不过这赛道是公平的,转过第二个弯时候吗,赛道突然收紧,一个两头高中间低的黄土大槛猛然出现在中间,大胡子也只能放弃压左道,向中间靠拢。
可眼看着这个缝隙,祁县队的车手乔乐杉竟然是毫不犹豫的挤了过去,眼看着下一秒他就要撞山了,大胡子脸上情不自禁露出了一股子鄙夷的冷笑来。
可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忽然间,这个祁县商帮子弟的马车就快了一成,险险的在撞山之前马头偏了回来,而且借着道短优势压了自己半个车身,车轮子直撞向了自己马腿,虽然是比赛规定,不允许用轮轴伤人伤马,两头都用布包裹的,可撞一下也够自己赛马比赛实力降一个阶段,爱马之心驱使下,大胡子还是无奈的拽了下缰绳,叫骂中让乔乐杉挤了过去。
咯吱咯吱的摩擦声中,左轮轴与土坎激烈的摩擦出了一连串黑烟来,这个祁县车手是得意洋洋的闯到了最前面。
奈何,有句话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就在这个年轻人亢奋的挥舞双手时候,咯吱的声音中,被磨断了的轮毂盖纷纷蹦了出去,左面两个轮子依次从车身上脱落了下来。
“哎呀呀呀呀呀!!!”
悲催的惨叫中,乔乐杉身子一歪,死死压住了右面,重心转移让失去了左轮的赛车没有倾倒,而是左面翘了起来,可失去了操控,赛车也是无法抑制的离开了左面短道,向右偏了过去。
好死不死,看的正热血沸腾的李慧梅伸着小手正在那儿兴奋地叫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