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好风景,碧蓝的天,碧蓝的大海,嗷嗷叫喊着群鸥围绕着一片片成林的高桅盘旋个不停,要是几年前,饿的要死的大明百姓看到这些肥的肉嘟嘟的鸟,估计恨不得打下些拿回去熬汤喝,可如今,一对儿对儿年轻的小男女也有心情扯着手一边散步,一边挥洒着粮食喂海鸥了。
全民性质的征兵已经开始,过不了多久,布冠评鉴,这些热血少年就要乘着火车去向远方,在各地的军营中为帝国站好这第一班岗了!越是盛世,对女人也越是宽容,这临别前夕,不少姑娘也是热辣大胆了起来,就在这靠着港口的黑色森然巨舰底下,一对儿年轻的男女狠狠拥抱在了一起,用嘴唇狂甩着对方的舌头,恩,简称接吻。
“简直有伤风化!!!”
满城情侣的酸腐气息中,只有这金黄色的马车,才散发出一股单身狗的清香,扶着车门下了来,正好这一幕看了个满眼,毛行健禁不住恼火的低声叫骂了一句。
可话还没说完,他后脑勺就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还看什么都不顺眼!你要不是内阁会议当众顶撞你父皇,能有这个下场!”
毕竟从小陈娇看大的,天不怕地不怕,母上大人一黑脸,就得吓得直哆嗦,看着北明母仪天下的皇后陈娇跟着走下马车,毛行健是赶忙低下头去,悲催的作着揖。
“母后教训的极是,儿臣知错!”
除了像武则天那样掐死女儿逼死儿子的猛人,天下女人多数心还是肉长的,陈娇也不例外,看着儿子低头,她的眼圈儿有是情不自禁的红了起来,一个厚厚的白狐围脖给毛行健套在了脖子上。
“海上风大,你这孩子,千万别着凉了!到了那边,也要按时吃饭,苦寒之地,一定要多穿衣服,你父皇那面,母后也尽量帮你劝和,早点让你回来,可你以后,可你以后千万别再惹你父皇生气了.......”
三句没说完,陈娇的眼泪又下了来,听着他哽咽,毛行健的心头也是有如刀割那样,只能唯唯诺诺的低着头。
“母后教训得极是,儿臣知错了!”
“还有,到了那边,每天晚上要写封信报下平安,去了一定要自身廉洁,不许和不三不四的女孩子乱搞,要是真心喜欢的,让人画了素描回来,母后给你把关,甭管什么家室,母后都给你娶到手,还有,不许吸烟,不许酗酒,不许出去飙马车,不许结交不三不四的狐朋狗友,不许......”
“母后,儿臣知道了!船要开了,耽搁了时辰,父皇又要生气了,儿臣一定按时写信,母后保重!保重啊!!!”
天下儿子也都一样,陈娇的狂轰乱炸下,毛行健脑袋都大了几分,终于是拎起行李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还回头叫喊着,看着他狼狈跑上船的模样,陈娇都有点发愣,可是片刻后,她却是无奈的露出一股笑容来。
“这孩子,虎头虎脑的,像他爹!”
也的确是如同毛行健找的借口那样,整条黝黑增量的五桅大帆船早已经装运整齐,水手们也正在扯着风帆,就等着人员上齐开锚启航了,带着十来个侍卫和辅官登上甲板,向下眺望,陈娇却还是站立在港口,一动不动的送行着,看的毛行健心头却是情不自禁的一酸。
虽然陈娇信心满满,可历史上哪有太子被发配边荒的?毛珏的决定也仅仅是没有直截了当的废了他,也许这辈子重返中原都是奢望了,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不忍母亲再多伤心,毛行健是狠狠心踱步离开了船舷,阴沉的喝令着。
“下令开船!”
“那个,太子,船长让您先去船长室见他!”
大副是个四十多岁的老水兵了,一直跟在毛行健背后,听着他命令,大副满是海风吹出来皱纹的脸上,却是露出个古怪的神情,为难的回答着。
可这一句话却是把毛行健气的好歹,怎么说他也是太子!虎落平阳还被犬欺了?火冒三丈,他是暴怒的咆哮着。
“孤以太子的名义,命令你开船!”
“抱歉,殿下,船上不比陆上,整条船,只有船长最大,您没有按照命令去见船长,下官无法开船!”
“你!!!”
还真是腮帮子都差点没气爆了,手指头哆嗦的在他眼前晃了几下,毛行健终于暴怒的一甩衣袖:“好!很好!”
“孤就去会会你那至高无上,让你敢违抗孤命令的船长!!!”
暴跳如雷,背着双手,毛行健犹如蛮牛那样,怒气冲冲的直奔着后尾楼奔了过去。
咣当一声,橡木的大门直接就被踹了开,对着里面,毛行健直接咆哮了起来。
“胆大包天的狗......父皇,您,您怎么在这儿?”
一身海蓝色的海军元帅服,变角与肩膀还用金黄点缀肩章和流苏,听着声音转过头来,三角形帽子下那张老脸,不是毛珏还是哪个?看着他抽搐的嘴角,毛行健差不点没晕过去,赶忙是悲催的把脏话吞在肚子里,旋即又是重重的一抱拳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