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馆的休息室里。
韩云昭拿着苏遇鲤的退役申请表,若有所思:“鲤鲤,你真的想好了?”
苏遇鲤举着她的手臂,开着玩笑:“不然呢?我现在这样,不退役也没法再发光发热呀。”
韩云昭把手里的申请表折了起来,“文件我就帮你提交上去了哦。”
“谢谢教练,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办完正事,她起身,拉着行李,要往外走。
韩云昭叫她:“鲤鲤。”
苏遇鲤停下脚步:“怎么了,教练?”
“林婉意也退役了,”韩云昭面色沉重,“还有冯教练,他辞职了。”
苏遇鲤很吃惊:“冯教练为什么辞职了?”
林婉意的手臂受了重伤,退役是必然,她并不吃惊,但冯教练的突然辞职,她是万万没想到。
冯教练一手培养出来的林婉意这次拿下了冠军,这冯教练后面的路,应该是一条康庄大道,怎么会突然辞职。
韩云昭摇头:“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或许,他找到了新的人生方向。”
苏遇鲤只是微微一笑,不再说话了,她明白,每个人对未来的选择,都有自己的考量。
韩云昭想起什么了,“哦,训练场那个砸到你的木箱,是一个叫吴桥的工作人员人做的,他已经交代了全部经过,已经被开除了。”
苏遇鲤其实并不太关心是谁:“嗯,希望以后别的运动员别再像我,运气那么差了。”
“鲤鲤,你退役后,接下来想做什么?”韩云昭也站起来,眉目里瞳仁的光若有似无。
苏遇鲤把头低着,声音很轻,却又很坚定:“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韩云昭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只是浅浅的笑:“嗯,如果需要帮忙,随时给我打电话。”
苏遇鲤哂笑:“教练,你说反了吧,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韩云昭轻笑:“好,你说的,那我就随时打。”
以后,他是真的想随时给她打电话。
离开训练场馆后,她去了她姑姑苏瑾阳那里,她在全国,开了很多很多家连锁花店。
苏瑾阳年过五十,正坐在花店的一张矮凳上插着花。
抬头看见苏遇鲤,她眸色清亮,声音很暖:“鲤鲤,你回来了。”
她化着淡妆,妆容遮不住她脸上深深浅浅的皱纹,和年过百半的沧桑。
苏遇鲤走近她:“姑姑,亲自在插花呢?怎么不让鹿姐帮你。”
苏瑾阳把最后一根玫瑰的根修剪好,插进花瓶里,把花瓶摆在收银台左上角,又拿了喷壶往上喷了喷水,才到旁边去洗了手。
她敛着笑:“插花是一门学问,也是修身养性的方式,得自己插才能有感觉。”
她抽了两张纸巾把手擦干:“鲤鲤,你的肩膀没事吧?”
“老毛病了,本来就治不好,干不了重活,”苏遇鲤看着周围的眼花缭乱的花束,闻了闻花香,“没断,最好的结果就是这样了。”
苏瑾阳自然也是知道她这个老毛病的,拉着她的手,到旁边的椅子坐下,“鲤鲤,你就是太执着了,要是你一开始就听医生的,现在怕是早就好了。”
苏遇鲤却笑说:“姑姑,有些事情,坚持去做,是顺从本心,如果放弃了,违背自己的心,就算是我的肩膀好了,但我的心,可能就要出毛病了。”
“你呀,总是不听医嘱,还说的头头是道呢,你爸妈也不管管你。”苏瑾阳拍了拍她,脸上却是宠溺的表情,“来,姑姑教你插花。”
苏遇鲤把袖子挽了起来:“姑姑,你还说我,你还不是一样?”
苏瑾阳笑笑,拿起手边的一束花,花骨朵上泛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她抿唇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