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长……’
‘恩?什么?’我连忙接口。
‘……护士长,她虽然没跟我讲,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但是我听她无意中说漏了一句,……说里面的东西,是‘神仙’身上掉下来的鳞片……’
‘神仙身上的鳞片??’
‘是……’
因为还被我用力反扭着胳膊,多少有些吃痛,所以这当口这个实习男生依然边哭边喘粗气,很短的一句话也说的断断续续:
‘……呜……她说那个东西吃了没关系的,所以我才……,她说里面是神仙的鳞片……,吃了对身体好……会长生不老……,所以我才放的……呜,我没想过要害人……’
‘这种话你还信??少给我找借口,你就是一心为了转正!’
‘呜……我没有……’
哼……自己生活不幸,就可以理直气壮害别人吗??蛤??
借口说的再好听,说到底就是伪善,这个男生打心底就是那种自己利益第一,其他人都能牺牲的人,说起来,虽然我也是这种人,但我也有自己的自尊和底线,至少我是个诚实的人,从来不否认自己的欲-望和自私自利,……所以每次看到这种又当又立的伪君子的时候,我总会感到格外厌恶,厌恶到恨不得一刀捅死他的程度。
这当口也不知怎么的,满腔怒火瞬间又猛蹿上来,于是我又狠狠甩手给那实习生一个耳光,打得他又哇哇哇的哭起来,聒噪的声音让我心里更加烦躁,于是我发泄似的下了个狠手,一下子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把他的胳膊都扭得要脱臼了,边扭边大声道:
‘你给我闭嘴!现在就跟我去食堂解释清楚!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的手扭断!’
那个实习男生痛的不行,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不过显然他相信了我说的话,以为我真的是那种跟黑-社-会一样会强来的人,于是抖着两条腿跌跌撞撞的勉强从地上爬起来,打算跟我一起走回食堂里,而就在那个当口,就在我以为今天总算摆平了一件事的时候,突然从我和男生跪趴着的四周围的泥地里,一下子钻出了很多的花。
纸花。
就是那种在葬礼上常见的,做花圈的那种用纸扎成的,饭碗那么大的的一朵朵白『色』的纸花。
这当口在这个倾斜的,弥漫着雾气的半山腰上,月亮腥红的凶光从云层后面时隐时现的照『射』下来,那些突然从泥地里‘簌簌簌簌’钻出来的怪异的纸花,很快就把我和那个实习男生团团包围了起来,那些花虽然花瓣看上去是白纸做的,但是看着看着我突然发现,它们顺着花瓣往下的花托连着枝条的地方,却渐渐跟被黑墨浸染了一样,变得漆黑,而且不光是颜『色』,连质地都从花瓣的纸的那种质感,变成了枝条那种游动的,又滑又腻的,好像活物一样的东西,……如果非要找个东西来比喻的话,你可以把它看成是无数身上长满了闪着黑光的细磷,交缠在一起的波动的长蛇,那些长蛇们的身上从头到尾都长出一朵朵巨大的纸质的白花,这当口这些白花,还有地下波动游移着的活物黑枝条,就这么‘簌簌簌簌’的在我和那个实习男生周围聚集起来,而且开始逐渐朝我们『逼』进。
……然后就在下一个电光火石的瞬间!一根黑蛇一样长满了一朵朵巨大白『色』纸花的枝条突然从地上弹跳起来,像根利刃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突然刺入了我面前那个实习男生的脑袋!那黑蛇枝条的末端从实习男生的后脑勺刺进,然后再从他正脸的左眼里面穿了出来,然后只听见‘蓬’的一声!
一大朵,一大朵被脑浆和血『液』的浸成腥红的纸花,仿佛妖治的艳-鬼一般,从那被穿脑的实习男生的左眼里‘蓬’的声往外绽放开来,那花比地上那些还要更加大,几乎有半个脸盘那么大了,当它的花瓣一瞬间往外开放的时候,甚至都差点要撞上我的脸了,而随着那花瓣继续不断的一瓣瓣打开,那实习男生仿佛瞬间全身□□全都被吸干了似的,身体一下子变得干枯,就这样大张着一双难以置信的眼睛,一副极度震惊的表情死了,……而这当口,我正跟这个男生的枯尸面对面,我同样极度震惊的看着他的尸体。
不,正确来说,应该是他尸体眼睛上那朵巨大的,晃来晃去的艳-血之花。
这当口这朵从男生脑浆里开出来的花,花芯里还残留着男生的一团大脑髓体,而在这带血丝的豆腐似的一团里,几道亮黑『色』的光却刹那间闪过我的视膜,而当我眼珠子立刻定位到那光线的来源时,却发现,那是几粒非常微的,被磨成散粉装的,黑『色』的蛇鳞。
就跟护士长给这个男生的那个棕『色』玻璃瓶里的东西,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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