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太子殿下的示意和天子的默许下,李统领率领的一千御林军,要在岭南待上一段时日。以免有人胆大包天,再行暗杀之类的事。
御林军没回来,程景宏也不能只身回京,索性继续留在岭南,尽心尽力照顾裴家人。
“说起来,裴家一族也是倒霉。”赵氏叹了一声:“被永安侯连累,积累了几代的家业都完了。儿郎们的前程也都没了。现在到了岭南,要一切从头开始。”
“还有永安侯夫人,还没到岭南,就死在了半途。”
“我以前一直讨厌她。可听到她的死讯,也觉得怪不是滋味。”
人一死,恩怨皆消散。
程锦容听到永安侯夫人的名讳,神色淡淡,既无欢喜也无怨憎,语气平静:“我也没想到,她会死在流放途中。”
赵氏深深看了程锦容一眼,然后叹了一声:“锦容,你在裴家一定吃了许多苦头。”
程锦容绝不是刻薄寡恩之人。她对养育自己长大的永安侯夫妇恨之入骨,其中一定有原因。
程锦容淡淡一笑,扯开话题:“大伯母,二堂兄和二堂嫂成亲也有一个月了吧!”
提起新进门的儿媳,赵氏满眼喜悦满目骄傲:“杜氏今年考进了太医院,每日要去太医院官署当差。我们程家一门,出了你,又有了杜氏,走到哪儿我都觉得面上有光。他们小两口感情也好的很,天天如胶似漆的。”
说着,又悄声笑道:“景安平日像个棒槌,没想到,娶了媳妇之后,就懂疼媳妇了。每天送杜氏去太医院官署,晚上还去接她回来。”
程锦容哑然失笑:“大伯母看着二堂兄疼媳妇,心里是不是不怎么痛快?”
“这怎么会。”赵氏笑着应道:“夫妻两个感情好,日子过得好,我心里不知多高兴。”
这样通情达理的好婆婆,真是天下难寻。
程锦容笑着说道:“能嫁到程家,是二堂嫂的福气。”
赵氏开怀一笑,旋即又叹了一声:“我现在就替锦宜发愁。锦宜只比你小一岁,今年也十八了。这个年龄还没定下亲事,真成老姑娘了。”
女子和男子到底不同。程景宏二十多岁了不肯成亲,以后想成亲了,照样能娶到十几岁的姑娘。
程锦宜都十八了,再不嫁人,以后没了合龄的少年郎相配,难道要嫁给鳏夫做续弦不成?
赵氏想到女儿就发愁,拉着程锦容的手低声叮嘱:“你替我也寻摸着看看,若有合适的人家,就替锦宜做个媒。”
“这丫头,憋着劲要考太医院。还要学她二嫂,考不上太医院就不嫁人。”
“她这份心气是好的。可每年这么多大夫去考太医院,十年八年考不中的人一大把。别人等的起,她哪里等得起。总得先定下亲事吧!”
程锦容看着满面愁容的大伯母,既好笑又有些心疼,一口就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