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德贵好吃蛇,这是村里众所周知的事情,那天牛德贵照常在山上的林场里值班,就和往常一样,喝完了小酒吃完了晚饭,背着自己那根土炮就开始在周围巡逻了起来。
现在说土炮可能没多少人懂了,就是一种当时那年代喜欢打猎的猎户自己制的一种土枪,威力不大,但打个鸟啊打个兔子的也够了。
当时是夏天,山城资历风很大,也很凉快,牛德贵晃晃悠悠在山上绕了一大圈回来之后,风一吹酒劲儿上头,索性就躺在看林场那小屋门口的大石板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牛德贵隐隐约约就感觉自己的胳膊上凉凉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再动,他也没当回事,就用手推了一下,那东西竟还挺柔软。
牛德贵激灵一下就行了,当场跳下石板,拿手电筒照着一看,好家伙,就见一条碗口粗细的花色大蛇蜿蜒盘在大石板上,看来是被牛德贵刚才的举动惊着了,那蛇头微微翘起,眼睛睁圆,盯着手电筒的光。
牛德贵爱吃蛇,因此也不怕蛇,可这一次他害怕了,因为那条蛇的脑袋顶上,长着一坨跟鸡冠子一样的东西,他之前就听村里的老人们说过,这鸡冠山上有鸡冠蛇做了窝,有时候还会学公鸡打鸣,以前听说这事儿牛德贵就当个笑话,这还是第一次见。
牛德贵使劲儿摇摇头,又清醒了几分,心想这玩意不能留着,自己经常在山里看林场,万一哪天被这畜生伤着就麻烦了,谁知道它有没有毒。
想到这里,牛德贵壮着胆子悄悄把自己那把土炮抄了起来,瞄准了那蛇的脑袋当时就是一枪。
那大蛇登时就在地上翻滚起来,时而盘成一团,时而全身舒展,尾巴一个劲儿在石板上啪啪乱抽,看着这么一个大家伙让自己一土炮放倒,牛德贵心里还有点点得意,仔细一看,心说这条蛇可够肥的,牛德贵本来就喜好这口,结果越看越馋,索性就等那大蛇不再挣扎之后,拎着那蛇的尾巴就把它拎进了屋,扒了皮挤了胆剁了脑袋,就着小酒又美滋滋地吃了一顿。
这还不算,那年头儿想弄点肉吃可不容易,牛德贵不忍把这天赐的美味自己独享,于是还故意留了几节蛇肉,第二天一大清早下山回村儿时带回了家。
进门时他媳妇见了还问呢,‘牛德贵,这是啥肉?’,牛德贵没说实话,就谎称是别人给的鱼肉,让媳妇给孩子炖炖解解馋,毕竟那蛇已经扒了皮又被切成了很多段,因此媳妇也就没太多心,就赶紧炖炖,一家三口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可就在那之后的几天里,牛德贵家里开始怪事频发,家里养的鸡每天都会莫名其妙的丢几只,牛德贵以为是黄狼子干的,就在家里到处放上老鼠药,下老鼠夹,开始根本不管用,没几天,家里养的鸡竟然一只都不剩了。
又过了两天,家里养的羊也不晓得被什么东西给开膛破肚了,惨死在了羊圈里,牛德贵这一下可慌了神,老婆也气得开始破口大骂,以为是村里什么人故意跟他家过意不去,做出这种缺德事儿来害人。
后来又过了几天,有一天牛德贵早上醒得早,刚穿好衣服坐起来就听见大门外面传来一阵公鸡的打鸣声,牛德贵愣了一下,心说我们家的鸡都死绝了呀,隔壁也没养鸡,远得地方的鸡叫也不可能这么清晰吧?
疑惑之下他就开门去看,结果开门的一瞬间,牛德贵又惊呆了,就见一条鸡冠蛇正攀在他家大门口,翘着头在学公鸡打鸣,那蛇的大小、花色简直就跟自己之前打死的那条一模一样,吓得牛德贵当时一个激灵差点儿坐在地上,惊惶之中立刻抄起门边的木棍就冲了过去,谁知那鸡冠蛇一见,却一扭头飞快地就钻墙缝逃跑了……
一平静下来,牛德贵心里犯了嘀咕,难道说,这蛇真有灵性?因为我之前吃了它的同类,所以找我报仇来了?这么说,难不成这些天家里出的这些怪事儿,全都是因为这记挂社的报复?
牛德贵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惊惶之中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赶紧回家把这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的跟自己的媳妇说了一遍,媳妇听完之后一阵恶心,气得直往牛德贵的脸上抓,最后更忍不住哇哇吐了起来,她万万没有想到,那天好不容易见得一顿‘油水’,竟是蛇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