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带头一名鬼兵接近,霎时间就见五爷步伐一停,双脚顺势扎稳马步,双手一晃间,两把菜刀在手中‘嗖’地一转竟刀锋向下转去。
同一时间只见五爷双臂抬起自左下至右上方向猛地一划,‘噌’地一下刀光乍现,生生将那带头的鬼兵连人带战甲斜劈成了两半。
随后而至的鬼兵们一见全都傻了眼,他们怎能想到,这看似普通的老迈男人出手竟然如此的狠辣,可如今想跑,却已经来不及了。
五爷好一个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不等收回血淋淋的双刀,五爷一个箭步就窜到了众鬼兵面前,霎时间只见一阵手起刀落刀光乱颤,几招之中惨叫连连,鬼兵们已然七拧八歪地倒了一地。
再看五爷,只把刀上手上沾满的血往两侧甩了甩,继续面不改色地往前走,再一看对面仍在挡路的鬼兵们,哪个还敢再挡这老人的路,都乖乖的屁滚尿流了。
不等五爷穿过黄泉路来到这天子殿前,我就忍不住催促着媪带我迎了过去。
一来到五爷面前,我急忙从媪的背上纵身而下,如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般用袖子抹了下眼泪鼻涕,扑到五爷的身上将他一把抱了住……
“五爷!没想到咱爷儿俩还能见面!您在下面过得可好?对了,四哥和您那宝贝孙子小三子都好着呢,您别担心……”
我抱着五爷一通嚎啕大哭,一时间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这说不尽的委屈,道不明的思念,然而一向爱凑热闹的媪,这一次却变得出奇地安静,呆愣在一旁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五爷,眼前突然闪烁出一股惊讶地光芒。
“小六子,小六子!他,他不是五爷……”
“什么?”
听到媪的话我瞬间一愣,再一看五爷,确实有些奇怪。
记得以前,五爷是最宠我的,只因为当年答应了我爷爷马三山的请求,要好好照顾我们马家的后人,因此自我二十岁落了难开始,五爷便一直和我朝夕相处,尽心尽力地帮扶我保护我,一路上为我解决的大大小小的难题数不胜数,连我自己都数不过来,因此在我心里早已经将五爷当成了亲爷爷一样对待,他对我也像对亲孙子一般关爱。
而如今爷孙重逢,我都已经哭得像个泪人了,可再看正被我紧紧抱住的五爷,脸上却仍然看不见丝毫地表情变化,宛若痴呆。
“这不应该呀?”
我心中一阵惊讶,毕竟以我对五爷一直以来的了解,如果我们真的能在这阴曹地府里久别重逢,老爷子必定会欣喜若狂地抢着过来嘘寒问暖,问长问暖,怎么会如此的冷静?
想到这些,我急忙撒开抱着五爷的手臂,猛地转头瞪向了李秀秀,怒吼道:“李秀秀!五爷他到底是怎么了,你快给我解释清楚!”
李秀秀边笑边朝我们所在的方向走,沿途顺手三两下解决了两个扑向自己的鬼兵,才说道:“小六子,媪说的没错,这不是五爷。”
“不,不是五爷?那他是……”
听到我的问话,李秀秀眼中也闪过一丝伤感,叹了口气说:“这是我以五爷遗物为诱,炼出来的摄魂将……”
“摄魂将?那,那是什么玩意儿?”我心里一惊。
李秀秀道:“我和占平叔离开黄家沟子入山修行后,占平叔告诉我,其实所谓阳差也有不同的等级之分,比如我爸李占元,虽家道中落后因发疯开窍而成阳差,但先天资质不足,因此做了那么多年也仅仅是个普通阳差而已。可我二叔李占平不同,他从小就有极高的天赋,又曾得过我妈洛秋萍的指点,所以修为更上一层楼,很快就修成了阳差中的上乘境界,升任了当地的阳差把子……”
“这事儿我早知道,可这跟五爷又有什么关系?”我急忙问。
李秀秀又说:“是这样的,入山修行后占平叔告诉我说,随着阳差自我修行的境界不同,自身道行也自然会有大小强弱之分,若一名阳差修为能升至阳差把子这一境界,便能调遣阴魂效命于己,除此之外,更能得以阴曹地府为阳差把子们量身定做的御魂奇术,名为‘摄魂将’。”
见我听得一头雾水,李秀秀又叹了一声,解释说:“简单来说,就是阳差把子就是一个地区的阳差老大,本领自然不能跟手底下的阳差一样,否则还怎么管得住人?所以为了区分开阳差把子和普通阳差的区别,地府特传阳差把子御魂奇术,以逝者残留在生前遗物上的气,借阴间之法暂铸魂将,任由阳差把子调遣……”
“可你并不是阳差把子!”
秀秀点了点头,又道:“没错,可占平叔说了,我虽然入道的时间晚,但从小资质就好,再加上我爸我叔都是阳差,家族中对地府功劳显赫,所以才尝试传我摄魂将之术,说阴间就算得知我越级掌握此术,应该也不会怪罪……”
“所以,所以你就用这个术把五爷弄了回来?”
听我发问,秀秀抬手一指面前的五爷,说道:“其实它并非五爷本尊,只是五爷生前残留在家中旧物上的气,摄魂将之法就像是在这挥之不散的气上点燃了一团火,暂时将五爷残留人间的豪气干云给摄了出来,等这气被火烧完,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