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这才颔首,我便不再追问,是人皆有三分隐,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想必你应该听过除妖工会吧?”
大叔不知何时走在我前面,双手负后,肩背微微有些佝偻,带了些莫名的沧桑。
我在脑海中思索一番,这才点头附和:“倒是听过,听闻是为了除妖降鬼特意组成的组织。”
大叔转身看着我神色之中带着些许困惑:“你如此厉害?为何没加入这组织?那么多好多处,荣华富贵享不尽,难道你都不动心?”
“为何要动心?”我只觉无所谓,身外之物没有足够,只不磕绊便好,其他倒是无需多想。
朱大叔望着我神色之中是深深的困惑,似是在透过我看另外一人?
我淡然颔首,一如往常淡定的看着对方。
过了会,朱大叔望着我亦是神色恍然:“我修行数十年,竟是没你这个小子看的透彻?哎,当真是白活了这么些年,原以为我在深山之中便可定下心来,如今才发现,定心与否,原不在位置差异,人定心定,是啊,心定,人动亦否,便是另一回事了……”
我点了点头,是人皆有七窍心肠,想法不同,则心便有异常。
“那为何会出现在胡村之中?”若是当真工会如此之好,为何不在工会待着?却屈身在小小胡村之中?
朱大叔揉了揉太阳穴,俨然一副疲惫,但疲惫之中似是带着微末愤恨。
“当年在工会之中,我已做到副会长之位,奈何宵小算计,我便被众人排挤,在一次出门绞杀猎物之际,这些畜生竟是辱我发妻,发妻不堪折辱自杀在正厅之前,这些畜生见东窗事发,想要杀了我儿子,幸好我回去的早,不然我只怕是保护不了儿子。”
说着大叔更像是浑身都在颤抖,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谁曾想,当时倒是护着孩儿,如今待吾儿长成之际,竟也是丧命于狐妖手中?我苦心孤诣多年,就是想着能带着孩子慢慢长大,待能在村中立足之后,我便要去找那些畜生算总账,但,老天竟是如次不公……”
我无话可说,只是上前拍了拍朱大叔肩膀:“逝者已逝,生者放不下亦是让亡者不安,节哀……”
大叔转身望着我,神色之中带着些许困顿:“你看着比我儿子大不了多少?”
我淡淡颔首:“是。”
大叔再度问道:“那你父亲母亲就放心你出来除妖降鬼?若是一个不慎,只怕是难以保命,他们怎能放心?”
我闻声只觉好笑,若是当真有人担心也好。
“大叔多虑了,我无父无母……”
朱大叔瞬间闭嘴,双唇紧紧抿在一起,双手局促的交缠在一起,似是觉得有些冒犯。
我无所谓笑了笑,竟也有人觉得我可怜?
“大叔无需放在心上,世界之大,人与人之间皆是春秋之过,此番一世之缘,长短皆是造化,世间为何没有后悔之说,只为让人懂得一处道理,生者当为生之过,死者只需待度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