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失去了吞咽的能力，我试图通过其它手段让长老吃进去。

手忙脚乱想着该怎么办？许是长老看着我的样子很无奈，便也盯着我，眼神里是一如既往的责怪。

那时的责怪，是怪我不够稳重，不够淡定。

不过现在，我再难保持淡定，我手里都是血，腹部的刺痛已经感受不到了，但长老的手，指着我的伤口，她张开口，便是一口血，顺着好看的脖颈流在地面，源源不断，像是要把一身上的血，都要吐干净。

我摇着头，冲着长老不断摇头，我忘记了该怎么正常的组织语言，只能颤抖着拿着丹药递在长老嘴边。

“吃，吃……”

长老还是没吃，她只是躺在地上，脸色和我手上的纱布一般苍白，也都同样沾染着血液，我觉得这样不好，我快速而暴力的撕开纱布，露出带着肉色的手臂，可长老的脸色，仍是原状，我很奇怪，为什么？没有被同样撕掉。

“快，快乐……”

这是长老最后留给我的话，她无法在说话了，每说一句话，她就要吐血，我缓缓起身，伤口撞上了手里的剑，我也没了察觉。

不知为何，我忽然觉得周围有些阴冷，按理来说，这样的感觉不会出现在我的身上，我长期修习刮骨祛情，内心里是从骨子里都透着的阴凉。

我从来不觉得冷，但这一刻，我浑身冰凉，一向是运筹帷幄的脑子里，这一刻，一片苍白。

“姑娘，此次女皇城之行，你恐是有性命之忧啊……”

这样的话在我耳边徘徊，或许，这样的话是对的，要是我没有再来这里，是否，一切都会不一样？

是的，素日里，第二次，我后悔了，后悔和丹橘长老出现在这里，而第一次后悔，是因为师傅的失踪，那时候，我刚满十岁……

我蹲下去，将长老背起来，长老是没我高的，身形也单薄，平日里鲜少见她吃什么，如今背在身上，我才哑然，怎么会有人，像是一片叶子那样轻薄？

不过这也都无所谓了，长老是不会在意的，我缓缓朝前走，这山洞里还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我还有事情要完成的。

“长老先休息，稍候片刻，我们，就能与波塞大人，团聚了。”

长老这次没有在拍我的肩膀，而是枕在我的肩膀上，太瘦了，颚骨压着我的肩胛，像是针扎一样的疼。

我还是没忍住吐槽，悠哉游哉说道：“下次，开酒都可以不用波塞大人亲自动手了，长老完全可以用颚骨打开……”

背后仍是一片安静，我步伐怔了怔，没有转身，只是定定的望着前面的一堆蜘蛛。

不知为何，一直平静的内心忽然涌出一股火气，对于一向都是平淡的我，这样的火气来的诡异，但我，没打算压制。

一群蜘蛛看着我，摩擦着爪子像随时都准备着出战，我平生不好战，第一次，看着这些家伙我心中生出了嗜血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