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上官飞动用剑意,引得西门吹雪过来,而他们两个的交流,可以称得上君子之交澹如水,不涉及任何利益。
也在这个时候,西门吹雪同样看破了上官飞的人。
他自己诚于人,叶孤城诚于剑,而上官飞诚于心。
如果上官飞能专注剑道,那就更好了!
……
“我答出来了,我答出来了!”
“这题也不算太难吗!”
“区区小题,何足挂齿!”
扬州,文轩学院。
一个个身穿儒袍的年轻人兴高采烈的欢呼着,这可是金钱帮举办的赛事,没答对一道题,都会获得一百两银子的奖励,如果十道题全部答对,还能额外获得三千两银子的奖励。
银两动人心,寒窗苦读十余年,大部分人得梦想都是改变现状。
至于改变现状的路径只有两个,一个是科举。
院试,乡试、会试,三重考试,每次考试都要经过很多人的竞争,能够走到最后的人,那真是万里挑一。
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在没有关系的情况下,他们除了当老师或者给别人当掌柜的管家,现在金钱帮给了他们另外一条路。
每个人都清楚,这次的考试算是一个考核,如果能通过,接下来金钱帮应该会给他们安排职位。
金陵、浙江、江西和福建四个省的学子对于金钱帮的情况多少了解一些,在有了金钱帮的治理之后,各地的治安有了明显的改善,他们对加入金钱帮也没有太大的抵触。
院长室。
年余古稀的老夫子笑呵呵的看着面前的上官飞,作为一个儒生,老夫子对于上官飞还是很欣赏的。
毕竟不是谁,每年都会支助书院银子,让他们来培养学生。
有了金钱帮的拨款,文轩书院每年招生的份额不断加大,很多金钱帮的直系亲属都能在这里学习。
当然,老夫子不想知道这些人学习是为了什么,他只知道这些人是学习的。
师者,传道解惑也。
他的年纪很大了,除了一些天资聪颖的人,普通人根本不会进来他这里,得到他的指点。
“帮主,这次的事情很热闹啊!”
“先生称呼我为上官飞即可!”
面对老夫子,上官飞可不敢摆帮主的架子。小时候他也在这里学过,后来觉得这个老夫子是一个真正的儒生,他才会大力支助文轩书院,帮助文轩书院招生和援助。
这些年在金钱帮的鼓励下,各地私塾不断的扩大规模,除了金钱帮帮众的孩子能够上学,还有一些愿意学习的人同样得到了金钱帮的援助。
这些人有一部分参加了科举,另外一部分资质平庸的便加入了金钱帮,另外还有一部分创办了私塾。
对于这些人得就业,上官飞并不强制。
他看重的是这里学习的人员基数。
经过这些年的发展,金陵和浙江两地学员数量不断增加,每年都有不少的学子参加科举,这几年下来,有不少的人成为了进士,甚至有优秀的已经进入翰林院,还有一部分在其他地方成为了知县。
这些人上官飞一直没有动用,因为他觉得不是时候。
情分是有数的,一旦动用,便会越来越少。
而读书人有一点,不管他是真心也好,假意也好,受到了帮助,就要还回来。如果不还,那将来被别人知道,肯定会沦为笑柄。
读书人靠的是什么,名声。
一旦名声坏了,这个人得前途也就完了。
“上官飞啊!”
老夫子笑呵呵的看着他,“当年你休学的时候,我也觉得很可惜,以你的天资参加科举,就算是无法成为一甲进士,二甲是肯定没有问题的,可惜,真可惜啊!”
“先生,如果我参加科举了,怕是就没有办法资助这么多学子入学了。”上官飞笑着回答。
一进官场深似海。
到了官场,很多事情都会受到局限,上官飞就算是想做事,也要考虑官场的规则,就不会像现在一样随心所欲。
“也是!”老夫子点头示意,“这些年金钱帮所在的地方都在开化民生,目不识丁的人大大减少,这都是你的功劳。当年孔圣周游天下,为的就是推广学问,你这一点,颇有圣人之像!”
“别,先生谬赞!”
上官飞连忙起身。
他就是一个俗人,可不是什么圣人。
“我做这些事情,也有自己的所求,圣人无私,我只是一个小人物罢了!”
“圣人有私!”
老夫子对于上官飞的话并不赞同,“圣人,圣代表德行。常言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圣人也是人,不是圣,当然有私。”
“论迹不论心,你做的事情也许会有自己的想法,不过也给更多人读书和选择的机会,在这一点上来说,你算是功德无量。”
上官飞躬身一礼,“先生这话,小子真的受不起!”
“我说你受得起,你便受得起,你可知,我姓什么!”老夫子板着脸说道。
这个问题,上官飞想了想,而后尴尬的笑了。
他在这里学了多年,听大家一直在叫他老夫子,还真的没有注意他的姓氏。
“老夫姓孔,山东的孔。”
老夫子伸手抚摸胡须,眼睛看着上官飞,而眼神却飞向了远处,“孔家已经不是当年的孔家,盈盈苟且之辈,哪有圣人子孙之像!”
“当年我便是看不惯他们的做法,选择了离家,来到扬州建立了私塾,而后学生越来越多,可我发现自己的能力始终有局限。”
“直到十年前发现你的做法,我刚开始也不理解,只觉得你们做事有私心,算不得什么。可是随着这几年扬州地方的民智开启,读书的人越来越多,我才明悟过来,圣人之言的传播,需要金钱,而圣人之行,同样需要金钱。”
“很多读书人口中鄙夷金钱,可他们私下里的做法,却是把他们口中的粪土,贪婪的占据。你小子用金钱开路,让很多人学习圣人之言,论行,论迹,都是无愧于心!”
年纪大了,老夫子什么都看的开了。
很多读书人鄙夷的铜臭之物,在他看来,如果能善加利用,未尝不能为世人做出改变。
一味的诗书传家,不得长久。
而一味的贪图铜臭之物,更是愚昧至极。
二者兼得,方可长远。
“去吧,你以后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要心怀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