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子弈没有再管这个死党,而是提着一壶桂花酿,独自向后山走去。
花灯节作为左南国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王城内外都笼罩在喜悦的氛围里。
男女老少在这一天都会打扮精美,傍晚时分就提着绚丽多彩的花灯,在街上观赏游走的花车,看花戏猜字谜,亦或是在河道里放荷花灯,街道被这些花灯映衬的很亮。
但唯独镇国府灯火如往常,只需照明即可,不像其他贵族府邸,花灯亮光在数十里之外依旧可以瞧见。
其实镇国府以前花灯节也像那样明亮,甚至更盛,但自从六年前的那件事后,介子弈亲自下令,取消了镇国府的花灯节。
对于此决定,镇国府真正的主人——介天怀没有意见,其他人也没有,也不敢有。此后镇国府便再也没有花灯节了。
后山是镇国府的禁地,可以眺望整个王城,这里除了介子弈,就只有他父亲介天怀可以来。
在后山腰处,有一座用石头砌起来石堡模样的墓葬,规模很小但这里面所安葬的人的名气却不小。
左南历5226年,也是花灯节的这一天,左南国跟随先皇常年征战的镇岳大将军,在这一天清晨仙逝,举国哀悼,先皇亲自来到这当初还不叫镇国府的府邸进行悼念。并追封其爵为开国公。
此时这后山半腰处墓葬的墓碑上赫然写的——开国公介岳山之墓。
也是在那一天,镇国府府邸之上,数位灵贤境强者悬空而立,府内赤狮军团严阵以待,但在灵贤境强者的威严之下,士兵握着兵器的手都忍不住颤抖,更别说战斗。
身为灵玄境的介天怀,在那天也只能看着自己的妻子被带走。
那时的介子弈已经十岁了,他知道母亲这一离开,可能就不会再见了。
看着母亲远去,介子弈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但始终没有落下,抬头看向介天怀,“是因为花灯节吗?是他们不想让母亲和我们一起过花灯节吗?那我们以后不过这节了好不好,能不能让母亲回来!”
稚嫩的话语在介天怀耳边响起,他微红的眼眶看向介子弈,用粗糙的手去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长叹了一口气,终是没有说什么。
一天内,两个至亲之人离他远去,那是介子弈过的印象最深刻的一次花灯节,也是最后一次花灯节。
寒风轻轻抚过山腰,介子弈席地而坐,将桂花酿倒在墓碑前方。
取下脖子上像石头般的暗青吊坠,陷入了沉思。
“爷爷,这是你送给我的,那时候你给我说这是我们介家先祖成神时候用的悟道石。”
“我不知道我们家先祖有没有成神,但我一直认为它是我的平安石,就像爷爷你一直在我身边。”
介子弈喃喃自语道,虽已过去六年时光,但现在依旧能够感受到介子弈身上的悲伤气息。
如果外人看见,包括死党严俊良看见介子弈这样一定会大吃一惊。
自六年前那天过后,介子弈就性情大变,心狠手辣,行事也变得很张扬,身边总是带有灵炼境打手,面对王城任何贵族子弟都不会给面子,每天还总游荡于王城各个青楼。
甚至有一次,不知何原因,他亲自在镇国府调了几支赤狮铁骑,把一个氏族给踏平了。
后面才调查清楚,他和那氏族中的一位后辈子弟因为一名青楼女子发生了冲突,于是那个氏族便被踏平了。
介天怀对此也并没说什么,反而有些纵容,连王朝里一些批评声音也打压了下去,也就此成就了介子弈王城第一纨绔的名号。
可现在介子弈完全没有平时那个第一纨绔的形象。
哀念一番,介子弈起身负手而立,将吊坠紧握在右手心,转身俯视整个灯火通明的王城,寒风吹的貂裘绒毛不断飘摇。
一种睥睨众生的帅气姿势摆出。
沉思良久!
这些年他一直都是王城中纨绔的代表人物,也是纨绔中废物的代表人物。
毫不谦虚的说,若有人举反面教材的列子,必有他介子弈一席之地。
可这都是他人认为的,他自己内心却从来没有这样认为!
不管谁放弃了他,他自己也不会放弃自己。
这些倔强心思一直埋藏在他内心最深处,犹如指引他向前星光一般,始终引领着他想要变强的心。
眼中的悲伤逐渐消散,取而代之是更加坚定的目光。
“纨绔吗?废物吗?我会变强的,我会亲手把我失去的给拿回来。”轻淡却又坚定的声音从嘴边说出。
这一刻,介子弈仿佛被人夺舍一般,但也可能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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